梦中,谢青章来到了一座青楼中。
青楼里灯火昏暗,谢青章借着光线,吃力的看着四周,依稀记得这是那日徐渡身死的房间,之前徐渡死时,自己来过这里凑热闹。
屋中朦胧的灯光亮着,前方榻上,一个美人慵懒斜卧,依稀的身段在幽暗的屋中显得无比娇艳。
谢青章缓缓走到她跟前,想要看看她的容貌,又想问问她这究竟是梦是真,虽然他明白这美人也给不了自己答案。
美人轻轻转头,见有人在榻前,吃了一惊。
四目相对,谢青章看清了她的面容。
正是徐渡死那日,在房中的那个女子。
那女子噗通一声翻下榻来,刚站起来,踉跄一下就要跌倒,谢青章伸手扶住她。
不料脚下一滑,一把将那女子推倒。
女子脑袋撞在榻沿,血水渗了出来,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谢青章急忙俯身一探鼻息,死了。
屋中突然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远处的房屋门似乎传来吱呀的开门声。
谢青章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上流下来遮住眼睛的细汗,抬眼望去,却什么也看不到。
再次惊醒,谢青章坐立难安,已分不清是梦是醒。
天刚亮,谢青章就急匆匆出门,往那青楼走去。
这青楼是凤翔城内最大的一家,之前因为徐渡死在了这里,已经没了什么生意。
远远的见围了许多人,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在谢青章心头。
走到门口,微风残卷着枯黄的落叶,从四周轻轻滑过,谢青章问一路人:“不知此处发生了什么事?”
那人拖着长长的声音:“昨夜青楼里死了一个女的,死得蹊跷,在自己房中,脑袋撞在榻沿而死。”
谢青章心头一寒,果然梦又成真了。
便顺着人堆挤了进去,想看个究竟。
不经意一瞥,众多捕快之中,李九州正静静的看着自己。
谢青章心下大骇,仿佛真是自己杀了人一样,转头便走。
回到家中,是夜,谢青章不敢再睡了,不知道自己睡着后还会死多少人。
于是拿了一把剪刀放在桌上壮胆,打开窗户,拿了本金刚经在桌前一遍遍大声朗诵,静待深夜来临。
黑夜如魔鬼一样笼罩着天空,慢慢靠近,谢青章还是睡着了。
这次眼前的是青楼的老鸨,正在哭个不停。
哭声停了下来,老鸨抬头看见了谢青章,艰难的站起身来,蹒跚着走到谢青章面前,神色严厉,指着谢青章:“你是怎么进来的,昨夜就是你前来杀人!”
谢青章上前伸手欲辩解,依旧发不出声,哧的一声,低头一看,手里不知道何时拿着剪刀,直愣愣的刺进了老鸨体内,鲜血沾满了手上。
“你……”老鸨没来得及多说,身子瘫软着倒下了。
谢青章浑身颤抖,扔下手中的剪刀,踉跄着退了几步。
梦醒了,谢青章满脸湿湿的,不知是泪是汗,这样的煎熬到底何时是个头,这场梦何时是个尽头。
人生最苦楚的莫过于梦醒了却无路可走。
青楼中果然又死一人,捕快查验了尸体,都觉得甚是奇怪。
谢青章躲在角落处远远的看着,心中痛苦万分,抬手擦了擦眼角,环顾四周,自己不想再这样痛苦煎熬了。
不远处,李九州缓缓朝谢青章走了过来。
谢青章额头冒汗,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以此壮壮胆。
不等谢青章整理完情绪,李九州已经来到面前:“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
谢青章大惊,仓皇失措,不知该如何开口,眼光东躲西藏飘忽了半天,终于说道:“我……我不知。”
李九州面色一正,“近几日,凤翔城中每日死一人,每次都看到你在一旁神色慌张,你定妥不了干系。”
原来李九州早就疑惑。
自己才准备查徐善人,徐善人当夜就蹊跷死了。
再接下来便是给自己送来徐府账目的那个青楼女子。
这下又死了老鸨。
这三起凶杀案来得太仓促,让李九州一直未合眼,怎么也想不通,这一系列的案中案,究竟是何人所为,又用的是什么手段?
他见这谢青章每次都出现在现场,又神色怪异,便调查了他,又派人暗中跟踪他。
谢青章挺了挺身子:“那些人不是我杀的。”话语中带着不肯定。
“你这几天夜里都去哪了,为何不在自己屋中?”李九州奇怪,接连几晚,跟踪谢青章的人都把他给跟丢了。
“你怎知我不在屋中,我一直都在。”谢青章用颤抖的话语着给自己辩解。
但他还是不敢相信世上真有梦中能杀人的怪事,因此没有说出自己梦中的景象。
李九州看着谢青章,眼神中像是有些疑惑,悠悠说到:“我一直派人跟着你,但是你总能把他们甩脱。”
说着,李九州顿了顿,眼神直勾勾对着谢青章,大义凛然,有些愤怒:“我不管你用的什么妖术,也不管你跟他们有什么仇怨,你如此滥杀无辜,我今日定要要把你带回衙门,查明真相。”
李九州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