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九州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盯紧徐府和立善堂。
张老头已带人去立善堂盯守,那里早已人去楼空,再没查到什么。
徐府那边,本就是引人注目的凤翔大户,自然有无数双眼睛看着。
李九州趁闲暇之余,坐下来冷静分析了一遍。
凡是作案,现场必会留下线索,不论是直接的,或者间接的痕迹。
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
闭眼模拟了一遍押送和抢劫过程,又到现场看了车马留下的痕迹,还是没有头绪。
太阳高高挂了起来,已是正午。
李九州带了几个捕快来到了徐府。
李九州让几个捕快到四周查看,自己走到了徐善人面前,先简单作了个辑,便问道:“徐善人,令郎平日可有得罪过什么人,或者跟什么人有过过节?”
徐善人脱下帽子,露出头上有些泛白的头发,“我儿向来单纯,平时大大咧咧的,哪会得罪什么人。”
李九州双眼紧紧盯着他,看着他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和表情。
徐善人很是急切,却眼神恍惚,说话的时候眼神飘忽不定。
看着徐善人急切的表情,李九州突然感到不对劲。
他虽是哀伤,却急切得有些过头了。
这反应有些不正常。
察言观色,也是查案者的一项技能。
在李九州看来,徐善人表现得有些不对劲,但只是直觉和猜测而已,没有真凭实据,也不能妄下结论。
徐善人悠悠问道:“犬子死得不明不白,不知官府可有查到什么线索?”
李九州对着他弯了个腰,说道:“暂时还没查到什么线索。”
徐善人叹了一口气,转头便走了。
几个捕快看过四周,没任何发现,一行也便出了门,李九州一边走着,一边还在想着东西。
没走几步,扑通一声,李九州没太注意道路,跟迎面跑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抬头一看,这却是那青楼里的女子。
徐渡被杀那日,在房中跟徐渡寻欢作乐的那个女子。
这女子跑得匆忙,李九州忙将她从怀中扶稳,疑惑的看着她,问道:“小姐,你这么急匆匆,可是有何要紧之事?”
徐渡是死在了她的房中,李九州嫌弃她的身份,也没给她什么好脸色,便直呼“小姐”。
小姐这称谓,在唐朝是个贬义词,特指青楼女子。
女子并不生气,抬头道:“我正是来找赈灾使。”
李九州眉头微皱:“找我?有何事?”
女子小心的看了一眼四周。
李九州见状,已知道此处说话不方便,将她引到角落无人处。
“徐郎离家数日,行李一直在我房中。”女子从怀中掏出一册子,“我翻查其行李时发现此册子,一看知道事关重大,特来交与赈灾使。”
李九州接过册子,草草翻了一下,顿时大吃一惊。
这册子是本账目,跟先前在立善堂内发现的那本册子颇为相似。
上面记载的却是徐府的历年收入。
整个凤翔皆知,徐府是做丝绸生意的。
但这账目上记的却是徐府在凤翔各村的收入。
村里的都是些穷苦百姓,怎么会有钱买丝绸,如果不是丝绸收入,那徐府还能在村子里有什么收入?
李九州不禁跟先前红衣人那伙组织到各个村里装神弄鬼骗取百姓钱财的事联系起来。
况且,那些钱财数量不少,下落不明,徐府家大业大,突然多出许多钱财来,也没人会怀疑。
“娘子,这事可还有他人知道?”李九州改了称呼。
女子说道:“我见这册子蹊跷,未曾告知他人,第一时间便送来。”
李九州放心的点了点头,“你也算明晓事理,这便回去,装作不知,待我研究完,若能破案,你可是大功一件,少不了许多好处。”
青楼女子一般最爱钱财,女子微笑答道:“多谢赈灾使。”
看着她走远,李九州还是不放心,再将册子认真翻看了一遍。
徐府果然有问题,说不定有很多灰色收入。
至于行善的举动,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
李九州顿时有了些头绪,回到府衙,将此事跟自己的推测与刘永言说了。
刘永言一听,也是吃了一惊,有些不相信的说道:“以我对徐善人的了解,他不可能这么做。”
李九州说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刘太守也知道此道理,天下为了钱财不择手段之人甚多。”
“那你打算如何做?”刘永言问起了他的意见。
李九州看着他,说道:“我已派人盯守徐府,若其稍有异动,便会露出马脚。”
刘永言又问:“若是他不动呢?”
李九州将册子收起,“还有一件事极为紧要,查看徐府历年账目,一查便知。”
大户人家都有账目,若是做假账,也能从中看出端倪来。
刘永言直摇头,“此事只怕不易。”
李九州看他的表情,已猜到徐府在凤翔势力庞大,外来调入本地的地方官员,一般都要依仗当地势力才能立足,刘永言不是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