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太子身子一震,一时间不知该做出什么反应来。
这么大的事,谅李九州也不敢胡乱编造。
李九州将啃了一半的桃子放下,暂时不答,缓缓起身,踱步到一旁拿起花瓶中的柳枝,洒了些酒水在上面。
太子一直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并不是我好奇,只是此事事关重大,可不能随便说。”
“此话除了圣人,我只对你说过。”
太子拿起茶杯,“你已告知圣人,那圣人又如何说?”
李九州轻叹了口气。
太子顿时明白,吸了一口气:“莫非牵涉到很重要的人。”
“不错。”
太子挺直了脊背,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还请李卿细细说来。”
李九州于是将武惠妃、李林甫、杨洄冤枉三王的事简单跟太子说了一遍,却并不提及咸宜公主。
“听来真是让人发指。”太子的脸上已经有些气愤,或者说那是一种悲愤。
“既然已经知道了三王是被人冤枉的,我即便再低调行事,兄弟之死也不能坐视不管。”太子凛然说道:“不知李卿可有何主意,我愿相助。”
“你相助于我?”李九州没有给他面子,毫不客气的说道:“难道太子想公然跟李林甫翻脸不成,你可有必胜的把握?”
太子涨红了脸,一时答不上来。
他的确没有把握,不然也不会忍辱负重这么多年。
李九州坐下,语气缓和了下来:“太子乃国之储君,岂能冒这般风险,此等事宜,便由我来做吧。”
太子朝他作了个辑:“那么,便多谢李卿了。”
李九州哼了一声:“你不用谢我,我这么做,不是为了你,而是为了世上的公平正义。”
他再次不给太子面子,但话却说得合情合理,太子反倒不知所措起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放心对你说这些吗。”面对堂堂太子,李九州气势逼人,竟将太子气势都压了下去。
这么重要的事情,李九州放心跟太子之说,像是早就知道太子要对付李林甫一般。
太子也是奇怪,看他的样子,像是早知自己要对李林甫下手,但自己向来隐藏得很好,他年纪轻轻,到京城一年不足,又如何会知道呢。
嘴上却并不失风度,“还请李卿明言。”
“因为我知道,你以后会是个好皇帝。”
太子默然不语。
李九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很认真,认真到让人丝毫不敢怀疑,短短的一句话,便表明了自己的心声。
太子低下头,沉吟了半天,方才抬头叹一声道:“多谢李卿夸奖,我尽力吧。”
李九州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是个骨子里便嫉恶如仇的人,有冤必报,有恶必除。
太子亲手斟了一杯温茶,放到李九州面前,问道:“我知李卿嫉恶如仇,此事不知李卿欲如何处理。”
李九州挑了挑眉,“此事还有许多细节要策划考虑,还需等一个时机。”
“什么时机?”
“很快就要到了,到时候太子自然会知晓。”
太子不再问,只说道:“李卿难道就不怕祸及自身?”
李九州再次起身踱步,伸手摸了摸瓶中的柳枝,说了一句很是深奥的话。
“善固然永恒,但恶也并非一时。”
说完,他将手收回去了,回到座上,眼睛开始变得浑浊。
一时间,太子难以明白他这句话的深意。
他似乎是想置身事外少管闲事,又似乎是想黜邪崇正,惩善扬恶。
两人各有心事,一时都沉默了起来。
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蹦蹦跳跳的走了进来,目不转睛的盯着桌旁花瓶中的柳枝。
只见几只苍蝇停在柳枝上,仿佛着了魔般,一动不动。
那女孩觉得这玩意比什么游戏都好玩,转头对着李九州大声说道:“你教我这玩意。”
李九州抬眼看去,只见女孩一双眼珠碧绿,骨溜溜地转动,皮色雪白,高高的鼻梁,容貌甚是美丽,颇有异域风情。
太子沉声呵斥:“虫娘,客人面前,不得放肆,你先出去。”
原来这女孩是皇帝最小的女儿,太子的妹妹,小字虫娘。
曹野那姬怀孕九月生下李虫娘,皇帝认为这是不祥之兆,加上曹野那姬是异邦女子,身份低微,所以皇帝并不喜欢这个女儿,并没有给她公主的封号,反倒是给她起了“虫娘”这么个小名。
李虫娘正是贪玩的年纪,对着太子嘟了嘟嘴,并不离开。
李九州见她一张清秀明艳的脸蛋红扑扑的显得甚是兴奋,明知故问道:“教你什么?”
李虫娘问道:“你是怎么做到将这些苍蝇聚在柳枝上的?”
柳枝蘸酒捕蝇之法,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李九州不屑道:“这有什么好玩的。”
李虫娘哼了一声,凑到花瓶前,拿起柳枝打量起来,苍蝇瞬间飞走。
她又拿着柳枝满屋子找苍蝇,谁知苍蝇却再不肯飞来。
李九州见她行事很有点任性,便要挫挫她的锐气,“苍蝇最爱吸你的血,我偏不教你。”
“不行,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