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听,这鼓声却像是一阵阵的萨满神鼓声音。
难道是郭瘸子催我?
来了地府这么久,也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看来是他们在上边着急了。
但是现在这边的事情还没解决完,我定了定神,对那些恶鬼说:“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你们的前世已了,现在心中的仇恨也该放下了,如果再执念于此,这份痛苦到底要纠结到什么时候呢?不如早早放下执念,往生去吧。”
我双手合十,貌似宝相庄严,其实心里扑通扑通直打鼓,心想我这主动出头化解他们的仇怨,也不知道能不能管用。
当然,只靠着念这几遍经文,就指望着让他们放弃仇恨,显然是不现实的,但我也没想那么多,只想现在要是带周明阳回阳间的话,他们只要不继续追杀我们,我就谢谢他们了。
听了我的话,群鬼缓缓低下头,仍然默不作声,但我明显看到,有不少鬼魂的脸上仍然愤慨难消,仿佛心中的那份仇恨,早已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你们放心,不管周家如何亏欠了你们,伤害了你们,这份因果报应他们是躲不掉的,但伤害你们的人不是周明阳,他现在已经替祖辈受了过,被折磨的生不如死,如果你们非要他的命,那就是又欠了他一份因果,冤冤相报何时了?”
“如果你们现在放下仇恨,我一定让周明阳在人间给你们做一场超度,送你们往生极乐,如果一次不够,那就让他每年都做,一直到送你们往生为止。每逢年节,我还会让他给你们多送香烟纸钱……”
我的话显然起了作用,他们一个个茫然的望着我,似乎在努力的听我话里的意思。
他们都是鬼魂,而且是心存执念的横死鬼,从某个方面来讲,他们早已失去了人的理解能力,只不过是靠着一些本能,去理解我说的这番话。
所以对于他们来说,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
我本来还想要再说些什么,耳畔那一阵鼓声却是越来越急促,而且也越来越清晰,就像是在我耳边敲响一样。
黄快跑抬头望天,说道:“我们已经来了阴司太久,必须赶紧回去了,否则冥途一关,我倒是没事,你可能就回不去了。”
我心中一紧,眼看那些鬼魂都安静了下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趁此机会,赶忙带着周明阳上了大公鸡的身,耳边听着神鼓的声音方向,撒丫子就跑。
黄快跑在后面跟了一段,见我们安全了,便不再跟随,然后冲我喊了起来。
“小香童,你师父给你留了点东西,我已经放在你兜里了,记住了,以后有事,只管喊我的名字就行……”
这大公鸡脚下生风,跑得飞快,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认识的路,总之我也不认识路,想必郭瘸子他们自然有办法,也就不管了。
我抱紧了大公鸡的脖子,周明阳在后面抱紧了我的腰,大公鸡撒腿飞奔,周围的景物快速后退,渐渐的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然后,前方便再次出现了一点光亮,大公鸡奔着光亮跑去,越来越近,待到跑到近前时,我脑中忽然一个迷糊,顿时就失去了意识。
当我再醒来的时候,耳边的鼓声还在,震的我脑袋嗡嗡的,睁眼一看,原来已经回到了人间,我还躺在那个垫子上,郭瘸子的神鼓就杵在我耳朵上,正玩命的敲。
“死郭瘸子,你想要震死我啊……”
我一骨碌就想翻身爬起来,浑身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刚坐起身就一个踉跄,就像刚刚才打了一场恶战,或者是跑了五公里越野,腰酸腿软,胸口憋闷,哪哪都难受。
郭瘸子这才停了鼓声,忙招呼周围的人过来扶我,何雨晨也一脸关切地望着我,只是她这关切之中,不知为什么,我好像隐约看到了一丝狡黠。
脑子里晕晕乎乎的,我起身坐在一旁,指着仍然昏迷不醒的周明阳说:“他生魂离体太久,又受了惊吓,现在刚刚归体,怕是还得过一会才能醒过来。你们把他扶去卧室,盖上厚被子,不要打扰他。”
周家人赶忙依言去做了,周明阳的老婆过来千恩万谢,我说完这些话就瘫软在那了,对她摆了摆手,说:“别谢我了,你还是去谢谢那只鸡……吧,要不是今天有它帮忙,我们谁也回不来。”
此时,那只鸡已经躺在了地上,蜷缩在一起,精神萎靡到了极点,一双眼睛半开半合,垂着头,似乎随时都要死去。
郭瘸子过去查看了下,说:“这一趟时间太久,也难为这只小金鸡了,今天它要是命大不死,你们周家得把它养起来,不许杀更不许吃,好好给它送终,明白吗?”
“明白明白,这是救命恩人,我一定好好给它养起来,养老送终。”
周明阳老婆忙不迭地应着,这时候别说让她给大公鸡养起来,就是打块板给大公鸡当祖宗一样供起来,估计她都乐意。
何雨晨走了过来,此时她身上的仙家明显已经走了,看眼神就知道是她。
她摸了摸我的腕脉,点点头说:“没什么大碍,就是累着了,这一趟,想必很是凶险吧?”
她的表情有点似笑非笑,我翻了个白眼,哼哼着说:“何止凶险,简直差点把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