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绝望,是她和赵牧之间巨大的差距,平时感觉不到。
到了危机时候,她才愕然发现,自己只是一个拖累。
赵牧说的话真真假假,她分辨不清,唯一确信的,就只有她是个累赘的事实。
逃离出来后,再度回想起赵牧对她的维护,她心中已经没有那种窃喜的感觉。
只剩下难受。
苏念巧沉浸在悔恨中,完全没有注意四周的环境。
更没有注意到赵牧的到来。
看到苏念巧哭的那么伤心,赵牧想过去安慰她一下,靠的太近又担心于梓欣的醋坛子会翻。
两难之下,赵牧站在原地犹豫了一会。
想了想还是没过去,苏念巧和他是没有可能的,于梓欣的事情短期内几乎没有解决的可能。
太过接近,对她并不是一件好事。
咳咳。
赵牧站在原地咳嗽了两声,提醒苏念巧。
听到响动,苏念巧就像一个受惊的小兔一样,猛地抬起头。
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眸,苏念巧刚要起身,又想起了自己现在的形象。
手忙脚乱地擦着脸,惊慌失措的样子极为可爱。
嗤。
赵牧捂着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不断耸动的肩膀却出卖了他的心情。
于梓欣疑惑地看着赵牧,眼神中充满迷茫,好像在问,这有什么好笑的。
很快,苏念巧清理好脸上的泪痕,红着脸俏生生地站在赵牧身边。
“回去吗?”苏念巧问道。
她没有问赵牧是如何逃出来的,也没有问赵牧的身份背景,尽管她已经有所猜测。
赵牧微笑着说道:“回去干嘛,宗主交代的任务都还没完成。”
赵牧已经打听清楚了,整个韩王领就只有叶天合一个八品境界的强者。
没有领域压制,赵牧有信心逃过任何追杀。
越是危急时候,就越不能慌。
再说了,回去有什么用,韩王真的要动真格的,天象宗保不住他。
“走,去找地灵宗的朋友玩玩。”
......
龙乾城,韩王皇宫内。
韩王李秦正在批改奏折,总览大权的一个坏处就是,所有的事情几乎都需要他过目才行。
老师在的时候,还能帮他分担一二,如今老师不在,李秦只能苦哈哈地一个人批改奏折。
其他人,他信不过。
李秦正在批改一个申请军费的折子,门外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殿下,不好了。”
一名侍卫慌慌忙忙地跑进来,跪在李秦面前,满脸惊恐。
颤颤巍巍地说道:“殿下,不好了。”
李秦不耐烦地皱起眉头,问道:“什么事如此慌张,说快点。”
侍卫的声音中带着恐惧,“殿下,国师他的玉牌,碎,碎了。”
“你说什么。”李秦猛地站起身。
几个跃步来到侍卫面前,一只手抓着侍卫的衣襟将他提起来。
双目通红,恶狠狠地说道:“师傅他的玉牌怎么了。”
侍卫被李秦狰狞的表情吓破了胆,哆哆嗦嗦地回道:“碎了。”
“滚。”
李秦随手将侍卫甩开,急步冲了出去。
“老师不会有事的,不会,不会!”
李秦的声音越来越大,逐渐变得撕心揭底。
玉牌里面寄托着老师的一丝灵魂,玉牌破碎意味着老师,死了。
李秦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但他心里也清楚,侍卫没有胆子欺骗他。
几乎是全速,李秦撞开大门,闯了进去。
目光第一时间锁定了老师玉牌的位置。
刹那间,天黑了。
李秦浑身的力气就像被抽干了一样,整个人瘫坐在地上。
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就像当年他小时候得知父亲死讯的那一刻。
叶天合的玉牌裂成了四块,每一块的大小都一模一样。
能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只有一个,自裁。
几乎不存在一丝一毫生还的希望。
这也是老师留给他的最后一条信息,不要给他报仇。
李秦双手捏紧,手上青筋暴起,又无力的松开,一如当年的他。
李秦永远也忘不了当年那个下午,那一双温暖的双手。
......
当年老韩王突然莫名其妙地驾崩,只留下年幼的李秦一人。
老韩王子嗣稀少,只有李秦一个皇子,就算是公主也没有。
外臣当道,李秦过着几乎等同于幽闭一样的生活。
没人把他当一回事,就算是宫里的奴才,对他也是冷冰冰的态度。
他们眼神中的轻蔑,李秦记得一清二楚。
除了不敢真的动手外,他们能做的都做了。
就这样李秦忍了三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每日遭受的周围人的歧视。
饱受精神上的折磨。
三年后,权臣之间的斗争结束,最后的胜利者已经不满足于一人之下的位置。
逼宫,开始了。
李秦至今还记得,那是他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