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和黑子的速度比不上中巴车的速度,好在中巴车每到一个村口都会停一会儿,它们跟不上,但可以趁车停下来的时候再追上去,偶尔下来的人多了,还能趁机休息一会儿,馒头也会看指路牌,知道往前多少公里是某某镇某某村,当到半路的一个分叉口时,荧光色的指路牌清晰地写着回家的距离和方向。
从右边的路口直行八公里,它们就要到镇子上了!
馒头的体力不如黑子,黑子跑到半路还只是小喘,馒头已经是大喘不止,好几次都觉得肺要裂开了,不过到达这个指路牌后,它们便不再需要跟着中巴车,自己顺着公路就可以走到,路两旁有一些树木遮挡,倒也不会特别引人注目。
路两边有树木也有河沟,馒头跑了这么久,精疲力尽,也很渴,虽然河水冰冷刺骨,但不喝水怕是要渴死,他和黑子小心翼翼地踩着水泥台阶凑到河面喝水,黑子可能怕他掉下去,站在他后面要找了他尾巴,并不疼,只是虚虚叼着,防止它忽然掉下去自己能及时咬住。
馒头扭头看一眼身后,赶夜路的车灯不时由远及近,他看到黑子那一脸认真的样子,莫名的想笑,认真没有错,可叼着他尾巴真的很呆萌,和威武的外表反差太大了。
黑子看到馒头张嘴乐,也忍不住想张嘴乐,可刚张开嘴,馒头的尾巴就掉了,它又紧张无比的去叼馒头的尾巴,生怕自己没叼紧,馒头噗通一下掉进河里。
馒头不敢再逗黑子,怕它真以为自己要掉进去,赶紧喝两口水,这水一口下去直接打个激灵,更精神了。
馒头喝完轮到黑子喝,黑子刚站到前头,馒头就依葫芦画瓢,叼着黑子的尾巴,眼神示意它搞快点。
黑子一乐,低头喝水,喝一口抖一下,太凉了,但不喝又不行,随便喝了几口,两只狗子就继续接着赶路了。
黑子并不知道馒头要带它去哪儿,但从小长大的感情让它天然的信任馒头,无论他去哪儿自己就跟着去哪儿。
那天馒头被兜走时,它目睹全过程,本来正准备吐着舌头从小道里跳出来,结果没来得及跟馒头打招呼就看到他被一辆面包车上的人用网兜兜走,它一刻不停,紧紧跟着面包车,生怕跟丢了,就算肺部因为剧烈奔跑而隐隐刺痛依然不敢慢下脚步。
还好还好,馒头回来了,它们还在一起。
它只是一只狗子,并不能明白那一刻的担心害怕还有愤怒,它只是怕失去自己的伙伴,不能让它被抓走,于是不管不顾地追上去,却又畏惧人类在车上,它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可还没等它想出办法,那些人吃完饭继续开车离开,它只有跟着,一直跟着,寻找时机。
温度越来越冷,可狗子们因为慢跑的缘故,身体暖和的很,甚至还冒着白烟,馒头知道就算想休息也不能停下脚步,一旦停下,身体就会迅速变冷冻僵,那样会害了黑子。
他们一直走一直走,因为不再追赶车辆,从快跑的速度已经变成慢跑,想要缓一缓也只是慢走,一刻都不敢停下。
他们终于到达小镇,馒头数着街道的路口,数到右边第六个路口时,他带着黑子走过去,又沿着乡村小道直走,左拐,再直走,再左拐,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房屋,在黑暗中,月色下,能够看到一些熟悉的建筑物。
黑子也发现了这里很熟悉,连河坡都是熟悉的,他们以前常来玩!
黑子原地转圈圈,开心地吐着舌头,甩着尾巴,它好开心。
馒头精疲力尽,可还是为开心的黑子挤出一个笑容。
走吧朋友,让我们最后冲刺,回家。
我们回家了!
来到村头,穿过水泥路,馒头停留在刘家的院子门口,黑子则看一眼馒头兴冲冲的去扒拉老三家的门口。
他们一起拍打院门,比谁都急切,在这个深夜,没有人注意到他们有多疲惫,从临近夜晚时一路追赶奔跑,躲过不怀好意的人类,突然出现的车辆,穿过乡村小道,路过河流,树林,田野,终于回到了熟悉的家。
下一秒,院子的灯亮起来,刘贵站在堂屋门口询问。
“谁!”
“汪汪汪——”
“馒头?!”刘贵虽然还没见到,可听到熟悉的声音,走路的时候趔趄一下差点摔倒,着急地冲向院子,“是馒头吗,是你吗?!”
这样急切的声音,馒头听到的那一刻差点落泪,真好啊,又回到了熟悉的地方。
隔着两户人家的老三家也亮起了灯,院子里老三大声喊道:“黑子,黑子,是你吗?!”吱呀一声,院门打开,黑子扑到老三的身上,疯狂舔他,仿佛在无声的回应,是我啊。
“我妈呀,真的是黑子,你怎么回来的?!”老三抱着黑子走出院子在小道上看来看去,怀疑是有人送黑子回来的。
这个时候刘贵也从院子里走出来,两人在灯光下互道。
“馒头回来了!”
“我家黑子也回来了,肯定是它们一起回来的,它们怎么回来的,不是说在市里吗?”想到这里,老三这从小不爱哭鼻子的大汉也声音哽塞,不敢想,不敢想它们奔跑了多久才回到家,回到他们身边。
刘贵也擦了擦眼角,摆摆手说:“先不说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