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点了吗?”
又过了足足十分钟,米可儿终于哭累了,缩在我怀里,身子不停地抽动着。我半边的衬衣都被她的鼻涕和眼泪给浸透了。
“嗯——”
米可儿抬起头,抿着嘴唇看向了我,那大眼睛一眨一眨的,虽然脸上的妆已经花的好像窦尔敦了,但是看起来还真是挺萌的。
“呐,你还没给我说你到底怕的是什么。”
我摸出一张符纸帮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然后顺势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梁。
“我怕……怕你讨厌我啊……哎呀,你这个坏蛋!坏死了!都怪你!”
额,这女孩子的变脸速度还真是有点快啊,上一秒钟还萌萌哒求呵护呢,现在就拿小拳拳捶你胸口了?
“我……我这也没干啥啊,咋就怪我了?”
好吧,理论上讲作为一个暖男的话,此时应该大大方方的给自己一耳光,在说上一句“都怪我,都是我的错”,可是我是真的蒙圈啊,这妮子太会演了,谁也不知道她是来真的还是在演戏。
“不怪你怪谁!?我跟你说我以前根本就不怕死的。死对我来说就和一场即将拍摄的戏一样,只是别人给我安排下的工作的一部分。可是遇到你这个坏蛋以后,就不一样了。”
米可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脸上只剩下认真。不过在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之后,她却低下了头。
“一开始看到你时的感觉,不用再说了吧,后来……直到你有那样的本事之后,我曾经怀疑过,你是不是对我动了什么手脚,苏莹也曾经提醒过我有这个可能性,不然的话,以我的性子怎么可能跟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如此亲近呢?可是后来跟你接处久了,我觉得你不是会用那种古怪手段对付我的人。我是职业演员,你是不是在演,我一眼就能看的出来。你对我的关照是发自内心的,并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可越是这样,我就越怕。”
“我怕我从小就被人安排着生活,不懂得多少人情世故,一不小心惹恼了你;我怕我家里人跳出来找你麻烦;我怕我真的死了,就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个坏蛋!坏蛋!我明明不怕死的!我从来都不怕死的!可是我现在怕了!我好怕——我要怎么办?我想好好活着……哪怕你有女朋友,我们就只是偶尔能一起聊聊天吃吃饭也好啊!为什么我就是童子命!为什么我就注定了要早死!我不甘心!我现在一点都不甘心!是不是我变丑了,我不那么优秀了就不用死那么早了?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以!”
米可儿说着,突然一抬手,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我腰包里把那把断刃给摸了出来,在歇斯底里的吼出那句“不可以”之后,她毫不犹豫的把断刃朝着自己的脸上划了过去。
“噗呲”一声,鲜血飞溅,随之而来的就是女孩儿更加歇斯底里的惊叫声。
下一秒钟,她扔掉了断刃一把抱住了我的手,看着顺着她双臂不停向下流淌的鲜血,米可儿傻愣愣的张着嘴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才好。
是,她对我的感情来的有些奇怪,这我也很纳闷,而且我也没有换女朋友的打算。但是我都暗自下决心一定不能让她早死了,又怎么可能看着她在我面前划花自己的脸呢?
“行啦行啦,不知道该说啥就别说了,那个啥,你帮我举着马灯,老老实实的,不准乱来,也不准晃,听到没有?”
看着左手手背上那个皮肉翻卷的伤口,我真是哭笑不得。
这一趟下来,先是人头章鱼,然后又是恐怖人鱼,再往后骷髅海盗,对付这三波怪物,除了被梅诗蕊震得吐了一口血之外我都没受什么伤,最后反而让米可儿给我开了个口子。哎,好在哥提前把天官灵气送去了,还算皮糙肉厚,不然的话,以妖刀村正的锋利,别说一条静脉大血管了,怕是连手筋都保不住了。
说起来,村正之所以被称为妖刀,其原因是几乎每一位德川幕府的将军都有死在或者伤在村正刀之下的记录,我这算不算也得到了和东瀛幕府将军一样的待遇啊?
额……呸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麻蛋的,有这么骂自己的么。
“对不起啊,你别生气,我一定乖乖的,真的。”
米可儿拎着马灯站在我身边,那小心翼翼的样子活像是一个古代大户人家里经常被主人打骂的丫鬟。我被她给弄得那叫一个哭笑不得。
“我凭什么不生气啊?你跟我说,我凭什么不生气?”
万幸,我是个鬼医,缝合用的针线都是随身带的。一边嘟嘟囔囔的念叨着她,一边取出针线用梅诗蕊给点上的鬼火给针消了消毒,就开始缝合伤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你伸手那么快的……”
“我说的不是这个。伸手快我那是练出来的。我是说,我的朋友要在我面前划花自己的脸,这种事儿让我怎么能不生气?你说我大老远从石嘉市跑过来保护你,就是为了看你划自己脸的?”
我肯定是脑子抽了,说到这里的时候,用受伤的手在米可儿的鼻梁上又刮了一下,她有没有事儿不知道,我自己是被这一刮疼的嘴角直抽抽。
“喂,让我别动,你自己还乱来啊!疼不疼?”
“疼,咋可能不疼呢?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