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受伤的原因吧,晚上九点多,于洋就睡了过去。过来探病的蒋经纬叮嘱了我一番要好好照顾自己的于洋之类的话后,也就回了宿舍。
我坐在床上修炼了一会儿天官修身术,大约十一点的时候,我悄悄溜下床,给于洋的脑袋上来了一针,保证他一觉睡到大天亮,然后就溜出了病房。
值班室的护士学姐正在玩手机,我进去和她聊了几句,用相同的方式把她也放倒了。
这个点,早就过了熄灯时间,校园里再次陷入了黑漆漆的死寂之中。
这一次,我一路贴着墙根,专找隐蔽的地方走。到了湖边的位置,也没有去井盖下面找那艘冲锋舟,而是直接爬上了同心树,以它的枝叶做掩护,把自己藏在了树冠之中。
岛上的事情,我已经让王校长去申请炮火洗地了,在结果下来之前我,我是不会轻易上岛的。今天晚上过来,就是想看看头天晚上那个家伙到底是谁。
昨天我划船时的响动比较大,引起了岛上人的警觉,那人应该已经看到我长相了。而今天在行政楼边弄得那一幕,也是挺壮观的,现在应该整个学校都知道有个叫陈涛的小子打趴下以跆拳道社社长朴正男为首的十几个混混,自己也受了重伤,现在正躺在校医院里。
知道我住院,那个人应该是松了一口气,今天晚上,很有可能会再次登岛。
至于我的伤,其实没有看起来那么重。
僵尸副官耿钟那一拳,震伤了我的肺部,所以才会一直咳血。好在我的体质异于常人,晚上又修炼了一会儿天官修身诀,此时内脏的伤势已经无碍了,只是胸口还有些发闷罢了,并不影响行动。之前米可儿来探病的时候,也是给她讲明白了这个,她才没有坚持要送我去医院。
该谁不说的,这样的夜里趴在树上守株待兔,属实有点无聊。聚精会神的盯了湖心岛半个小时之后,我的精神也有点难以集中,索性一边盯着,一边随手抓来身边的粉红色布条,看看上面写的都是什么。
同心树在石嘉大学已经近百年了,如果姻缘布条是一直挂着,那绝对是已经缠满整棵树了。
每年放假前,学生会就会组织人,给同心树来一次清理。
当然,这个清理并不是说把布条都摘下来扔掉,而是把位置低一点的布条挂在高处的一些细枝和叶柄上等容易脱落的地方。把下面的位置,留给后来人。而高处的布条一旦脱落,就不会再挂在树上了。
翻到的前三根粉色布条,看起来都是男生向女生表白的。其中第三根比较有意思。布条正中写着“任月芳我喜欢你”,落款则是“王伟”。这两个名字看起来还真是很亲切。
当初我的班里,就有一对男女叫这个名字。任月芳是个有着一双漂亮眼睛的女孩儿,王伟则是一个带着点文青气质的小胖子,一天到晚以为凭借他的才华,在女孩儿面前念上几句诗,就能获得女孩儿的青睐。这小子特别喜欢在任月芳面前念白居易的那首《大林寺桃花》,他总是对任月芳说她的名字特别有诗意,在那句“人间四月芳菲尽”里,就暗藏着她的名字。每当这个时候,任姑娘都只是礼貌性的笑笑,也不知道心里到底是咋个想法。
到我辍学离开的时候,王伟还是没有追到任月芳,现在他们都已经毕业了,也不知道咋样了。
抓过下一根布条,只是看了一眼,我的嘴角微微翘了一下,然后则是一声轻叹。
那根布条的中间位置就写了四个字“你是我的”,那字体我非常的熟悉,即便不看下面的落款,我也知道落款的那三个字正是乐舞灵。
这算是吃瓜吃到了自己的瓜吗?
想了想,我把那布条解了下来,揣进了衣兜。不管怎么说,这都算是我和乐舞灵共同经历过的那段青春的证明吧,与其挂在树上最后被吹进湖水里,还不如收起来,等垂垂老矣给膝下儿孙们讲故事的时候,还能多个炫耀的凭证。
“哇,这棵就是传说中冀北大学的同心树吧。哇,晚上看这棵树真有感觉。简直太浪漫了。”
就在我刚把布条收进兜里的时候,背后不远的地方传来了一声年轻女孩儿的感叹,吓得我一哆嗦,差点从树冠上掉下去。回头一看,只见后方不远处那并不高的围墙下站着两个连头部都用黑布裹好只露出一双眼睛,身上穿着整套黑色紧身衣的人,说话的正是其中之一。
“有啥感觉?恐惧感啊?这一条一条的垂下来,在夜里看,就好像是一棵大号哭丧棒似的,到底哪里浪漫了?真服了你们女生的脑回路,哎哟——喂,别乱扔行不行!”
另外一个黑衣人是个男的,对于女黑衣人口中的“浪漫”,他表现的很是不屑。不过话还没说完,就有一个包袱从墙外扔进来,刚好砸到了他的脑袋上。
“别那么多废话,对咱们来说,这当然是个浪漫的地方。”
说话的功夫,又有两个人从墙头上跳了下来,这次开口的这个男的个子比其他人略高,声音还带着几分陌生而又熟悉的感觉。
我没有出声,而是尽可能的把身体缩在树冠之中,避免被他们发现。
“下次再过来,我一定要带根布条来。”
那个女的黑衣人还在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