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壳掉在地上,发出一连串叮当的脆响。一股硝烟味儿开始在房间里弥漫开来,让我都有点怀疑我们是不是真的到了百年前的案发现场。
男人的手机械性的扣动着盒子炮的扳机,就算子弹都打完了还是在那里不停地扣着。我看到有两行眼泪从他脸上淌了下来。
我突然有点可怜他了。
这男人的眼睛里,并没有那种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癫狂,哪怕不是从始至终,至少刚刚开枪的时候他是绝对清醒的。
能够容忍这位前朝格格杀了自己的五个姨太太,可见这男人还是很爱他老婆的。但是对于大哥,他必须给出一个交代。
空仓挂机声不知道响了多少下,男人终于垂下了手臂,软软的坐倒在地上。房间里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能听到的,也就只有以手捂脸的男人眼泪落在地上时的“啪嗒”声。
“这……这就算完了吗?感觉好像在看立体电影一样,咱们现在该怎么办啊?离开这个房间吗?”
男人坐在地上不动,足足有三分钟了,一个燕山大学的男生先耐不住了,低声询问旁边的吕小树。
可惜,吕小树现在同样满脸蒙圈,这已经超出了他们社团档案记录的范畴,他能知道个锤子啊。
“我觉着吧,可能……卧槽!”
吕小树的眼神有点闪烁,似乎想找个看起来略微靠谱的“解决方案”来维护一下自己和社团的面子,然而还没等他想出来,眼前发生的一幕就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
那位前朝格格身中数枪,原本倒在床上已经死的透透的了。然而就在吕小树说话的同时,她竟然直挺挺的坐了起来,一双毫无情感的死鱼眼就那么定定的盯着坐在床边地上的男人,而那男人依旧在那里捂着脸掉眼泪,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女人很是安静的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揪着头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然后用手掐着他的脖子,把他举上半空。
男人从军多面,也是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并没有被女人吓到,喉咙里发着低沉的吼声,双手双脚疯狂的抓挠踢蹬,试图从女人的手中挣脱。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女人的一只手狠狠的刺进了他的胸膛,用力一拽,一颗还在挑动的心脏就被她从男人身体里拽了出来,然后,就那么一边仰头看着男人逐渐失去神采的眼睛,一边大口大口的吃起了那颗心脏。
“这,这女人是尸变吗?”
吕小树的嘴巴惊得都有些合不拢了。
被杀的人当场起来报复杀人,这也太夸张了吧。你哪怕等个头七回魂呢?
“不,不是尸变。尸变是有先决条件的,要么本身中了尸毒,要么有雷电和动物惊尸,她不符合任何一条,这是厉鬼附在尸体上杀人。有可能是这女人自己的鬼魂,也可能是房子里其他的厉鬼。这女人一看就是很强势的那种,动辄杀人,因为杀了一个女孩儿而被枪杀,怨气一定很重。好在咱们现在只是……额,她是不是在看咱们?”
好歹我也是个专业人士来着,在吕小树这个“官方”人员无法做出解答的时候,帮忙科普一下也是顺手的事儿,然而在说话的时候,我发现那个举着尸体啃着心脏的前朝格格竟然一点一点把脸转向了我们这边,尤其在听到我最后那句问话之后,她竟然咧着那张满是鲜血的嘴巴朝我们笑了一下。
“刚……刚才不是还和看电影一样呢么?现在怎么就能看到咱们了?错,错觉吧——”
一个燕山大学的男生狠狠吞了一口口水,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缩了缩,而那位前朝格格看到这一幕之后,似乎想要给他一个“惊喜”,举着的左手一松,男人那胸前开了个洞的尸体“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然后她把手上的最后一块心脏塞进嘴里,甩了甩手上的血,一边嚼一边朝着我们四个的方向走了过来。
“你你你你要干嘛!我警告你!离我们远点!我,我我我可是童子,小心我尿你一脸!”
这位吕小树同学多少还是有点骨气的,虽然说的结结巴巴的,但还是一把抄起了刚刚我砸他那把椅子,对向了女鬼。
“喂,童子尿不是应该解裤子吗?你抄椅子干嘛?”
一个燕山大学的男生在后面“提醒”了一句,吕小树回过头来,狠狠的瞪了那男生一眼。
“我不知道吗?我一会儿直接尿湿裤子踢她不行吗?我可不想被人家张着嘴巴对着我那地方咬!”
喂喂喂,你解释就解释,能换个别的词儿不?这特娘的怎么听都好像在内涵老子啊!
“你们……都看到了?”
女鬼似乎真的是杀了男人以后才发现我们的存在,走到近前之后先问了这么一句。
“看看看……看到什么?你,你和你男人的事儿……和,和我们无关,冤有头债有主,你,你都把他杀了,你你,你找我们干什么?”
吕小树手里的椅子举了三次,最终还是没敢砸出去。
“我……我把他杀了……对……我把他杀了……”
不知道是戾气太重还是刚死就附身自己的身体,女鬼的意识似乎不是太清醒,听到吕小树的话,回头看了看被她扔下的尸体,就开始念念叨叨了起来。
“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