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山灯!
不,或者应该喊她托着蜡烛的女鬼。
此时此刻,她出现在我身边,一只手依旧托着那根蜡烛,另外一只手缓缓抬起,指向了一边的温泉旅店。
“你这是什么意思?让我再住进去?还是别的什么?你真的是跟我有关系的人吗?”
这托着蜡烛的OL女郎是一个不知道该如何评价的存在。一路走过来,她似乎都在指引着我们如何前进。但是每一次她都不会明说什么,而是让我自己去瞎琢磨。说实话,我非常讨厌这种老和尚打机锋式的交流方式,有什么话不能放在明面上说呢?
托着蜡烛的OL女郎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托着蜡烛的那只手稍微往上抬了一下。指着旅店方向的手轻轻的晃了一下,身影再次消失在原地。
我……好像懂了。
“阿虎,按住了她!”
用脚挑起刚刚丢在地上的火把,我转头看了一眼刚刚被阿虎打翻在地的秃子。
秃子此时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这家伙现在已经完全不像是个人了。刚刚只是嘴巴里有一条粗大的蛞蝓探出口腔,现在,他的鼻孔、眼窝、耳道里都有蛞蝓钻了出来,张牙舞爪的,好像一个传说中的触手怪。
我不知道这已经没了眼睛的家伙是怎么看到我的,总之在我看过去的时候,秃子确实把脸转到了我的方向。
“班长!去做你的事儿!”
一声嘶吼突然从秃子身边响了起来,一个人影陡然从他脚边暴起,扑上了秃子的后背,双手抱着他的脖子,一口咬在了秃子的颈侧。
这着实出乎了我的意料,那暴起的家伙竟然是被扔在旁边地上的大平。
这逃亡的过程中,大平是真的很没有存在感,只是像个娃娃一样让秃子抱着逃跑,却没想到他居然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只可惜,大平此时的身子实在是太单薄了。
秃子反手抓住了他的脑袋猛地向前一甩,大平干枯的身子就好像一条咸鱼一样被甩到了他面前的地面上,发出了一阵“格拉”声响,而秃子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抬起脚来一脚跺在了大平的胸腔上,只听“咔嚓”一声,大平的胸腔彻底凹陷了下去,一抹暗红色的鲜血从大平的口中喷了出来。
而当秃子打算拔脚朝我这边走来的时候,本应该再没有反抗之力的大平竟然抬起了双臂试图抱住秃子的小腿。
可惜,他的动作终究是有些徒劳,秃子只是脚下一甩,就把大平那彷如覆皮骷髅般的身子甩飞了出去,正落在我面前不远的地方。
“大平!”
说实话,我对大平的印象一直很糟糕。
这是个混混,不服管教,带着其他三个人搞小团体,还很好色。可是我没想到在关键时刻,完全可以在地上装死的大平竟然蹦了起来,贡献出了他最后一点力量……哪怕这力量真的很微不足道……
“班……班长……帮……我……兄弟……报……报…………”
大平的嘴唇翕动着,用尽最后的生命力吐出了这么半句话来,两只眸子里就彻底失去了光彩。
“好的,大平,我答应你。帮你兄弟们,报仇!”
蹲下身子,帮死不瞑目的大平合上眼皮,再次看向秃子的时候,这货不光是七窍之中钻出了蛞蝓,就连手指和身体其他地方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手指在缓慢的伸长,皮肤上开始涌出恶心的黏液。
我隐约记得这种好像没壳蜗牛一样的东西又叫鼻涕虫来着,这名字还真是很贴切。
“嘶嘶——”
秃子此时显然连正常人类的说话声都已经发不出了,一阵低低的嘶吼,他竟然主动朝我冲了过来。
这一晚上都过成这样了,我还能怕一大堆凑在一起的鼻涕虫吗?
上步一刀,斩在了秃子伸过来抓我脑袋的右臂上,他的右臂齐肘而断,可是我却并没有露出喜色——刚刚这一刀的感觉不对!
这把小太刀也不知道是哪位大师的作品,锋利异常,就算是切断骨头也不需要多少力气。一刀断肘这事情本身并不稀奇,然而……我却并没有感受到那种刀刃碰上骨头的手感。甚至秃子本身也好像没有受到影响一般,抡起另外一条胳膊,满是恶心黏液的手就朝我脑袋上扇了过来。我反手一刀再次齐肘斩断了他另一条手臂,同时照着他的胸口狠狠的踢了一脚。秃子被我踢得倒退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这一脚踢出去,感觉那是相当的不好。秃子的身子滑腻腻的真的好像一团大鼻涕一样,如果不是有衣服挡着,我感觉我的脚可能都得陷进他的身体里去。
正准备上前给秃子补上一刀,眼角的余光却瞄到地上有东西在动。转头看去,却见秃子那两条被削断的小臂落在地上之后,竟然蠕动着,变成了一条条恶心的蛞蝓,从破烂的袖管中钻了出来朝着我这边爬了过来。
本来蛞蝓这种东西,除了恶心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可是这一次的却是明显不同。那些蛞蝓在爬动的时候,身体一直在分泌着黏液,而那些黏液接触到地上的泥土后顿时冒出了一阵阵青烟,显然,这些玩意儿分泌的黏液有着极强的腐蚀性,连泥土都可以腐蚀的强度,要是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