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只是一个不大的潭水,其实潭底很深。苏遇白的神识跟着青衣女子来到了潭底,眼睛差点被潭底大片大片的紫色水晶石给闪瞎了。
他还没找到红缨的身影,就看到身边青衣女子愤怒到不可抑止的声音。
潭底突然青光大作,青衣女子提剑冲向了一个巨大的水晶石。
苏遇白抬眸就看到水晶石上,躺着胸口长出一朵花的红缨。红缨闭着眼睛,胸口的那朵花盛开,牢牢地将她破开得胸膛抓合在一起。她的嘴角上空,悬浮着一颗发着柔光的夜明珠。身上的衣裳也换掉了,先前染满血水的粉色衣裙被一件白色的法袍替代,苏遇白这才注意到她胸口的那朵花是铃兰。
等等……铃兰?
苏遇白原本没觉得奇怪,但电光火石地想到了什么,突然愣住。他变成花几年了,有些东西都恍惚了。此时忽然忆起几年前他曾经变成暴君的某一个夜晚,在那古怪小镇里,闻到了浓郁的铃兰香。
青衣女子冲上水晶石,提剑就砍。
然而她不曾想到,花悦城已经在龙潭外设了结界,居然在红缨的身上还设了更坚固的结界。本命灵剑也无法刺破这一层结界,她所有的功绩都仿佛踢到了铁板上徒劳无功,毫无动静。
青衣女子暴怒,本命灵剑疯狂地往结界上扎:“贱人!贱人!贱人!一个跟琴晚一样的贱人!不要脸地勾搭澈元君,没脸没皮的纠缠。一个三千多岁的老妖婆你凭什么?老牛吃嫩草,你不觉得自己恶心吗!琴晚也是,不过一个装腔作势的贱女人,你们凭什么得到澈元君的另眼相待?到底凭什么?!”
没有章法的乱砍,不曾撼动结界半分。苏遇白飘在水里,觉得这潭底有些一丝。仿佛西游记的水晶宫,潭底没有淤泥也没有水草。干净剔透的水晶石让这里充满了梦幻的味道。
他飘着飘着,身体不自如地被吸引到水晶石上红缨的身边。
不知那发疯的青衣女子触碰到什么,昏迷不醒的红缨的眼睫缓缓地眨动,居然睁开了眼睛。她的头发如水草一般在潭底舞动,眼睫睁开,便看到了身边隔着一层结界的面目狰狞的青衣女子。
而就在她睁眼的一瞬,青衣女子被一道光远远地弹出去。
青衣女子被击中了胸口,哇地呕出一大口血。她趴在地上,机械地抽搐了两下,许久才艰难地爬起来。
鲜血还没有滴到水晶石上便已然被水流稀释,消耗殆尽。
她捂着胸口走了两步,嘴角的血水刚出来便被潭水稀释,冷笑着走到了红缨的面前。
红缨醒来了,眼睫剧烈地颤动着。一头黑发全白,身上虽然被设了结界,但面容脆弱得仿佛随时被水流冲散。她缓缓地睁开眼睛,身体动不了,只侧着脸颊看向青衣女子。
青衣女子已经收起了本命灵剑,衣裳下摆和袖子被涌动的潭水翻涌出狰狞的味道。不攻击的状态下,红缨身上的结界并未对她发出太强的震慑。
她立在结界的三步远外,怨毒地注视着结界内的红缨。而在她身边飘的苏遇白伸手试探了结界,发现,他的手可以穿透结界触碰到那朵铃兰花……
“……你醒了?”深黑的潭底,只有一颗夜明珠散发着光,青衣女子的声音仿佛在耳边炸响。
红缨极其缓慢地眨动了眼睛,脸色也凝重起来。
“看来还记得我,”注视着红缨的神色,青衣女子忽然笑了起来。
她上下仔细地打量红缨,眼睛仿佛淬了毒汁儿一般,“长得也不怎么样嘛。跟琴晚那贱婢半斤八两,年纪还很大,除了修为够看点儿,一颗天生地长的好心脏,一问三不知。”
“……你说,澈元君能看上你什么呢?”
红缨眼睑转动了一下,脸色雪白。她试探地动了动嘴角,喉咙里却发不出声音。
不过青衣女子不在意,她绕着圈子走了一圈,然后又回到了原位:“你应该不知道,陈元是什么人吧?”
红缨僵直的身体极明显地一滞。
注意到红缨微微睁大的眼睛,青衣女子仿佛得知了什么似的,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可怜!可悲!太可悲了!你果然不知道!你就是个可怜虫!”
青衣女子笑得不能自已,前仰后伏,那畅快的姿态,极尽猖狂:“他不叫陈元!陈元算什么东西?他姓花,名悦城!他是飞天临仙宫的澈元君花悦城!”
“连真名都不愿告诉你,你得多可悲。”青衣女子骤然收起笑容,恶毒道。
红缨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眼圈儿瞬间红透了,红艳艳的仿佛滴出血。
“既然如此,我便好心一点,全告诉你吧。”
青衣女子看到红缨的神情,仿佛找到了凌虐的快感,肆意地将自己从琴晚身上受过的嫉妒和酸涩,一股脑儿全丢给红缨,“澈元君有未婚妻的。是飞花临仙宫的少宫主琴晚。两人相伴一百多年,澈元君就没有看过琴晚以外的任何女子。”
“你不知道吧,花悦城身上所有的一针一线,头上戴的,腰间佩挂的,每一件都出自琴晚之手。”
她笑得苦涩又疯狂,“你以为他喜欢白衣吗?不是,是琴晚好洁,爱白衣。你以为他喜欢面具吗?不是,是琴晚觉得他招蜂引蝶,琴晚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