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进来。仿佛一条凶戾的游龙,钻入经脉里横冲直撞。
洗筋伐髓的过程痛苦且漫长。要将肉体凡胎中的杂质和污秽全部荡涤干净一般,苏遇白只觉得冷。暴戾彻骨的气息在横行,要将他的经脉和骨头碎裂重生。
闭上眼睛的两人这一刻都看到了自己体内的经脉,他们亲眼所见那股气息所到之处冻结成冰。有什么东西从他们的骨头缝隙和经脉的边缘挤出来。又痛又痒,那种碎骨的疼痛夹杂了寒冷,两人冻得牙齿打颤,转眼间面上就敷了一层寒霜……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个世纪那么久,疼痛终于结束了。
耳边是清晰的鸟虫鸣叫,山川水流风声,叮咚作响的山涧泉水,鸟语花香,一切都清晰地呈现在两人的耳中鼻尖。两人缓缓睁开了眼,四目相对之时俱是一愣。
灵界的空气确实与下界凡尘不同,充满了灵气。不管身负灵根还是没有灵根的人,身处灵界,必然都会延年益寿。此时二人面对面地盘腿坐着,一白一黑,相貌均是罕见的出尘绝艳。不过忽略了衣裳的色泽,此时两人皮肤上都覆了一层漆黑的油脂。
一股浓厚的油腥味从彼此的身上飘来,苏遇白差点没被这股味道给带走。
他妈的太臭了!这辈子就没有闻到过这么具有杀伤力的味道,堪比生化武器。苏遇白连忙捂着鼻子连滚带爬地爬起来,身边的人发出了一声悠长的拟声词:“呕——”
薛九卿捂着鼻子,呕得差不多脸苦胆汁都吐出来。手刚捂完鼻子,呕,碰到衣裳,继续呕,摸到头发,撕心裂肺的呕……一双漂亮泪水盈满双眸,眼圈通红,摇摇欲坠,那脆弱的神情仿佛风雨中不堪雨打的娇花。
“哎,你没事吧?”苏遇白良心发现地想扶他一把。
刚一碰他,薛九卿呕出了苦胆汁。他仿佛甩米田共一般飞快地甩手,动作猝不及防得差点将苏遇白能炒十盘菜的头发甩飞起来:“!!!!”
“哎,卧槽?!”
嗖的一声,薛九卿背影已经消失在树林之中。这还是苏遇白头一次见到跑得这么快的薛九卿,他不由啧啧称奇。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主角,原来是洁癖么?
拍了拍衣袖刚想爬起来,手摸到了地,苏遇白:“呕——”
草!
……
等两人洗干净重新回到树林外,师徒三人这才重新启程。
一望无际的巨型森林,令人望而却步。两人虽然已经入道,但只是练器初期。一颗能叫普通修士连晋两阶的朱果以及华清澎湃的仙灵之力洗筋伐髓,两人也只是初期而已。两个修炼怪物的丹田容量从一开始就比普通修士大上数倍。
“师尊,丹田容量过大是好是坏?”
“好,也不好。”华清替两个徒弟检查过,这两人不仅丹田远超一般修士,经脉也粗壮超过一般修士数倍,“丹田,是修士体内存储灵力的容器。容器越大,储存的灵气就越多。这般你二人在与人对战时,等闲不会灵力枯竭。一些极耗灵力的高阶术法,你们也能在低阶时使出来。不好的是,丹田的容量太大,进阶所需的灵力就会更多。你二人若想进阶,比一般修士付出更多。”
苏遇白听懂了,修真就像是往一个罐子里装水。水量达到一定的高度,水压才能冲破瓶颈,更上一层楼。但你能用多少水,还得取决于这个瓶子的容量。
“你等二人,修炼务必刻苦。”
苏遇白与薛九卿心中一凛,齐声应是。
“嗯,”华清点点头,“既如此,出发吧。”
再然后,苏遇白看着面前三只一脸呆像满地捉虫子的禽类动物,不得不陷入了无语凝噎。扁头,有点像三角形,大大的凸眼睛,褐色的倒勾喙,从头部到脖子的部分都没有毛,红粉粉的露出里面粗糙的肉。身体相比脖子和细长的腿较庞大,断尾,整体看起来神似鸵鸟。
而他身边的薛九卿,冷冽的冰块脸上看不清其他表情,但从眼神可以看出,比他更懵。
“……师尊,这是什么?”喉咙里哽了哽,苏遇白没忍住提出疑问。
“秃头走禽。”
……秃头他看到了,走禽也可以理解。翅膀这么小身体这么大,想飞也飞不起来。但,这破地方怎么突然多了三只鸵鸟?
如果苏遇白的常识没问题,鸵鸟这类的动物本该活在非洲沙漠里。突然出现在这里,一脸悠闲地啄着虫子,还正好三只,苏遇白突然有不好的预感:“那……做什么用?”而且秃头走禽什么的,真的不是个类称吗?真有叫走禽的鸟?
“骑。”华清一脸这种问题你都问得出来,“还是说你更希望走去南海?”
走的话,倒也不必。
华清难得展现为人师表的体贴:“南海有点远,徒步本尊无事,你们会受不住。”
……原来如此。苏遇白看过不少剧本,修仙之人常年在外漂泊,少不得都有特制的交通工具。华清修为这么深厚,总不能啥都没有吧:“多谢师尊,但师尊你就没有仙舟吗?”
“仙舟?”
“御剑也可。”退而求其次,苏遇白也是能接受的。
“无。”
“实在不行,缩地成寸也行。”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苏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