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少清神情淡然,“娘,我该走了。”
“快去快去,别耽误了吉时!”
李少清离开府邸,李赵氏正回房呢,看到丫鬟的都扫不干净,立刻骂道,“手脚不利索的小蹄子!还不赶紧扫!”
那丫鬟被吓得连忙跪在地上,低头应是。
李赵氏耀武扬威了一把,心中舒畅,拍着袖子离开。
刚刚合上门,她眼前忽然一花,整个人便昏了过去。
聚宝银庄。
如今还未到开门接客的时辰,里面却有声音传了出来。
周鹤潜与易凤栖也没怎么休息,钟声一响,便都醒了过来。
他们视线皆投向不远处的皇宫。
“准备好了?”易凤栖坐在廊前台阶上,看着周鹤潜从里头走出来。
“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不免有些紧张。”周鹤潜露出了笑,说着紧张,但浑身上下都没有任何紧张的气息。
他朝易凤栖伸出了手。
易凤栖握着手,顺势站了起来。
她本要离开,却被周鹤潜抱住了腰,往他所在的方向靠了靠,贴在他的身上。
易凤栖扬起眉头,看着近在咫尺谪仙一般面容,“难不成,你还真紧张?”
“方才休息那段时间,做了一个梦。”周鹤潜抱着她的腰,手掌上移,贴在易凤栖后背上,将她抱得极紧。
“我梦见我做了皇帝,你却不想当我的皇后,带着岁岁去了一个我永远都找不到的地方。”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许是当初她威胁不嫁他的话给周鹤潜留下了太大的阴影,周鹤潜回想起来,就觉得那梦无比真实。
易凤栖抬手理了理他的衣领,纤细素白的手指划过他漂亮白皙的脖颈,顺着滚动的喉结,游走到他脸上。
“可还记得你在我跟前写的那封保证书?”
周鹤潜嗯了一声。
易凤栖和他坦然,“我的确不怎么想当皇后,皇宫与我来说,是金丝雀的笼子,敖鹰如何会喜欢囚于一隅?”
易凤栖贴近了他的耳垂,轻轻撕咬了两下,含糊不清的声音,直往周鹤潜内心深处钻,“比起无上的权力,我更想……”
周鹤潜身体微颤了一下,他眼底泛着光,“可真?”
易凤栖散漫地笑了,“骗你作何?”
周鹤潜眼底多了几分若有所思,“我明白了。”
他侧过头,含着她的下唇吻了吻,“我先走了。”
退开步子,易凤栖下巴点了点,“一会儿见。”
“一会儿见。”
二人各自分开,去做自己的事情。
大理寺牢房。
季国公沉沉看着隔壁呼吸都有些困难的季敛,皱着眉,“你何必与李少清那厮硬碰硬?”
季敛浑身上下都被抽得血淋淋的,他躺在湿冷草席之上,咧着唇笑道,“那家伙还没当状元时,把表妹的钱全花光了,还做了不少伤害岁岁的事儿,我能服他的软?”
季国公第一次听说这事儿,眼底划过愤慨,看着季敛,又叹了一口气,“若是让你娘瞧见,指不定要掉眼泪。”
季敛脸上的笑落下了一些,看着牢房的房顶,说道,“我娘子快生产了。”
周宝珊的肚子已经有八九个月大了,生产时日就在这几日。
让她大着个肚子暗中逃走,他却不能在身边。
是他的不好。
“那你还不赶紧出来,把伤养好了去南巡直隶找宝珊?”
不远处,一道凉凉的声音响起。
“我这不是在牢里吗?”季敛下意识地回了一嘴。
季国公傻眼地看着不远处的人,“栖栖,你怎么在这儿?!”
季敛连忙从草席上坐起来,抽动伤口,疼得他倒吸凉气。
“你怎么才回来?!”季敛不满道。
易凤栖手中拿着从狱吏身上找的钥匙,一串一串地试,说道,“今天太子登基,所有官员都去观礼了,大理寺防守不严密,我自然是这个时候过来了。”
她把两个牢房的门都打开,又把季敛从草席上拉起来,搭着他的肩膀从牢房出来。
季敛疼得龇牙咧嘴,“你能不能轻点!”
“再唠叨,信不信我把你扔回去!”易凤栖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还有力气挤兑我,你伤得不重吧?”
季敛还想再说什么,被季国公猛地抽了一下脑袋,他只能委屈地闭上嘴。
易凤栖将季敛递给了季国公,说道,“我现在去救外祖父和外祖母,舅舅,如今接管了京中重兵的人是林函,已经有人去绑他,您如今还能指挥京中的那些军队吗?”
“你舅舅当这个总督不是白当的。”季国公点头,“你去做你的,我将他安置了,便去协助宸王。”
“走后门,那里有马车。”
“好。”
易凤栖快速的和季国公通完了气儿,又顺手将陆知尧给放了出来,然后去另外一个地方将老国公与老夫人也放了出来。
老国公临走前,抓住易凤栖的手,对她说道,“昨晚从这儿还被带走了一个人。”
“谁?”易凤栖问道。
“左军都督,霍夜峥。”老国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