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李赵氏是什么德行,易凤栖并不恼怒,只淡然看她发了一会儿疯,然后对一旁的伙计说道,“还不把垃圾扫出门?”
伙计立刻点头,叫了人过来,把李赵氏与李钱氏全部带走。
易凤栖今日不想生气,笑眯眯地对在场众人说道,“让各位看笑话了,今日各位买的点心价钱一律减半,算是在下赔的不是。”
“郡主客气了。”
“多谢郡主慷慨!”
“谢谢郡主!”
这点心铺子里的点心价钱并不算高,可买的多了放在一起便贵了起来,如今价钱减半,可不得多买些。
原本还看热闹的众人立刻兴致勃勃开始购买自己想要的点心。
易凤栖走到应缳身边,对她说道,“多谢了。”
“我只是说了实话而已,郡主不必客气。”应缳摆摆手,脸上带了些洒脱的笑。
“我还有事儿,就先走了,郡主,我们有缘再见。”
易凤栖哂笑一声,点头,“东西可都拿了?”
“拿了。”
“那有缘再见了。”
掌柜忙活了一会儿,将大多数活儿都交给了伙计,而他自己则走到易凤栖身边,“小姐,您对李赵氏那二人惩治得太轻了些!”
“她胆敢口出狂言,指不定在背后多说些什么样的坏话。”
“急什么?”易凤栖慢悠悠将点心给提了起来,“要算的账必然要一起算才行。”
今日的事儿,易凤栖必然不会忘记。
姑且让李少清一家风光着,等到合适时机,他们必定要付出代价。
……
周鹤潜率领十万大军行进五日,抵达了燕京府。
他下令休整一夜,所有人原地休息,等明早再出发。
周鹤潜走这一路消瘦了些,一直在马上颠簸着,他看上去也有些累。
素谙为周鹤潜端来了热茶。
“主子,您喝。”
“素江查得如何了?”
素谙面无表情地回答道,“明日便能有消息。”
素江早在周鹤潜启程的时候便抵达了燕京府,查事关几年前那场时疫后所发生的事情。
周鹤潜后来才怀疑徐阶在时疫之上动了不该动的手脚,如今让人去查虽说有些晚了,却也必然要查出个真相。
徐阶敢与太子联手对付他,那他不将徐阶拉下首辅之位,便对不起这一路奔波。
周鹤潜思绪跑了半晌,闭上眼点了点头。
喝了水之后,拿起桌案上来自边关的消息来看。
好消息是,任将军携其子任从沥被霍安派去夺回灵矩关。
任从沥小将军年龄虽小,却极为骁勇,力斩拓跋泓手下一员猛将,逼得拓跋泓停住前往燕云的脚步。
而坏消息是,女真等草原部落,被拓跋泓的军师说动,从大王子的旗下倒戈,如今已经在集结各部落,准备向边关发起进攻。
边关足有二十万易家军,短时间内自然不必担心边关被夺,易家军也足以支撑到他们运去粮草。
一场大战迫在眉睫。
周鹤潜闭着眼睛,大脑之中不断闪过拓跋泓,呼延律,呼延犴,以及拓跋泓的大哥,拓跋粼。
呼延律被徐阶所杀,呼延犴却找徐阶拿消息,帮助拓跋泓摆脱被草原部落围攻的困局,反而让拓跋粼陷入危险之中。
徐阶究竟从中做了什么样的角色?
又往北戎输送了什么样的利益,在其中得了多少东西?
周鹤潜一时间没有想通,却十分准确地将目标放在了呼延犴的身上。
只要抓住呼延犴,就能得到把徐阶送往地狱的证据。
周鹤潜想了半夜,左右都睡不着,他坐起来,点了蜡烛,本想给易凤栖写信,落笔时,又顿住了。
他换了大号的作画的笔,回想自己行军这一路,所见的风景,最后山水入画,将易凤栖画作云鸟,虽在远处,却无时无刻不在看着他。
周鹤潜在最下方写道:从此无心爱良夜,任他明月下西楼。
他看完自己不经意写的诗词,又觉有些耳热。
如今他正赶往战场,写这些缠绵诗句未免有些太过儿戏。
周鹤潜将画收起来转而又写了另外一封信,告知易凤栖自己如今到了哪儿,再有几日抵达边关,仔细看了看,确定里面没有什么情爱之话,这才将其放入信封,让人往国都易国公府送去。
翌日一早,休息了不到三个时辰的周鹤潜便醒了过来。
他今日没有骑马,而是坐在马车里看书信。
素江从燕京府回来,急匆匆到马车上汇报。
“主子。”
“都查到了什么?”
“前几年首辅徐阶在燕京府治理完时疫之后,燕京府府州为了纪念在时疫中死去的人,特地在当地建造了思簟台。”
素江沉声说道,“那思簟台下,埋的全部都是当初被击中隔离在区域之中等待救治的感染时疫之人。”
“不管是病重还是轻度,他们都被活埋在了思簟台下。”
“属下从昨日开始就命人去挖了思簟台内的土,往下两丈,全都是尸骨。”
周鹤潜听完素江的话,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