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僚瞧见周鹤潜这几日称不上愉悦的面容,就因为一封信,似乎露出了笑,不禁有些好奇。
“王爷这是瞧见了什么好玩的了?这般高兴。”
周鹤潜收敛了笑,将那封信不着痕迹地放在一旁的书文之中,道,“不过是瞧见了工部过来询问一些问题,觉着甚是有趣。”
工部那个地儿犯轴之人特别多,有一次有些员外郎,企图在诸葛孔明所建造水车之上再次改良,那些员外郎说经过他们的改良,水车功率能增加两倍。
谁知礼部的人跟着去看了之后,发现功率是增大了,但好好的利用水流来发动的水车,变成了人力推动的了,这百姓怎么能扛得住?
礼部的人啼笑皆非。
这些见过工部犯傻的同僚听到周鹤潜的话之后,顿时哈哈大笑了出来,“说不定过几日他们还能再改良出个全新的水车。”
“司空见惯,司空见惯罢了。”
周鹤潜将同僚糊弄过去之后,看着他们又各自忙碌,便将那封信给拿出来,仔细叠好,放入袖口之中,不让其他人发现。
眨眼间就到了景少光与月娴郡主的大婚之日。
易家与景家的关系已经到了决裂的地步,正如周鹤潜所说的那样,她们易国公府压根没有收到请帖。
易凤栖却起得极早,带着易随去了鹭鸶书院,今日他们书院休沐,易青云与施若璞还要读书,易凤栖索性把易随先交给易青云看着。
“我今日有些事情要办,岁岁好几日没见若瑜了,便放在这儿让他与若瑜玩儿。”
“好。”易青云看着还在熟睡的岁岁,将他接过来,“长姐你去便是。”cascoo.net
易凤栖勾了勾唇角,“走了。”
她脚程极快,换了一身不起眼的衣服,还带上了周鹤潜让人给她准备的易容人皮,带上之后压根看不出她就是易凤栖。
这般下来,易凤栖行事便大摇大摆起来。
景安侯乃皇后母家,任谁也不敢无礼到大喜之日来闹。
府内尽是达官显贵,来往觥筹交错,甚是热闹。
易凤栖站在别人瞧不见的隐秘之处,打量了赶早来的宾客们,还未到去接新娘的吉时,所以迎亲的队伍尚未出发,都停在外头等着。
至于新郎景少光,此时他脸上并没有太多笑容,僵硬表情让人看上一眼就知道他对这门亲事的不喜。
也是,月娴郡主蛮横跋扈,向来不好惹,而景少光,还在大长公主寿宴之上遭受了那般屈辱,他能乐意娶月娴郡主才怪。
只可惜这婚是圣人亲自指的,皇命不可违,就算景少光的姑母是皇后也不可能任凭他的心意行事。
易凤栖欣赏片刻景少光臭极了的脸,心中不知道多高兴。
还没迎亲就这么不高兴了,那她肯定要让她更不高兴才行。
易凤栖这般想着,离开去了其他地方。
还未走多远,就瞧见了另外一个见过的熟人。
首辅徐阶。
他就一个人站在浓密树荫之下,这一片都没有人,看上去应该算是后院了。
易凤栖奇怪极了,但她又和徐阶没有什么关系,看了两眼之后,就打算离开。
谁知她还没有迈步,就听见里面传来蹩脚的官话,那人声音低沉,又带了几分浑浊。
“大人,您必须要救救我。”
易凤栖脚步不禁停了下来,找了能看清另外一人的地方,悄咪咪地看着。
另外一个人跪在地上,带着一个很大的斗篷帽子,遮住了脸,并不能看清脸。
能看清楚的是他生的应当极为高大,就算是跪在地上弓着背,仍旧犹如狮子一样,紧贴着斗篷的后背隐约能瞧见结实的肌肉。
徐阶已五十有五,留了一撮胡须,年轻时生得极为英俊,如今看来仍旧儒雅随和。
若不是易凤栖见过他暗自咄咄逼人的模样,怕是就将他直接认作一个君子了。
想了半晌,易凤栖就听到徐阶叹了一口气,说道,“呼延犴,你就算求到本官这儿,本官也是爱莫能助。”
“你们北戎王室内乱,本官乃大燕的朝臣,如何能救得了你?”徐阶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人,“我要是你,便想法子,围魏救赵。”
那位名叫拓跋犴的人动作一顿,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十分恭敬地说道,“犴知道了,多谢大人。”
。“大人,犴还有另外一件事想询问大人。”
“但说无妨。”
“开春,犴的兄长律曾来过国都,寻找大人,可自那之后,律再无踪迹,不知大人可见过兄长?”
徐阶惊讶道,“你兄长来了?”
“大人没有见我兄长?”
“并没有。”徐阶皱着眉,仔细的想着,“他若是来国都的话,必定会先写信与本官,但本官并未收到你兄长寄来的信。”
拓跋犴也皱起了眉。
“犴知道了,多谢大人解惑,犴先行告退。”
说完,拓跋犴站起来,飞身离开。
易凤栖隐藏在暗处,等拓跋犴与徐阶全部离开之后,这才谨慎从其他地方往拓跋犴离开的方向追去。
拓跋这个姓在国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