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着痕迹打量四周,便看到对面一身浅紫色的女子,正直直地看向施若瑜。
不必想,此人必定就是思臻郡主了。
施若瑜还没有这么被人盯过,她有些害怕,往易凤栖那边躲了躲,对她的依赖之情几乎不用言语。
思臻郡主眼底又是激动又是高兴,复杂的情绪纠结在一起,让她恨不得过去好生看看这个小姑娘。
但现在屋内人又多,难免心思也多,她不能表露出来,只能笑吟吟地将目光挪到易凤栖身上。
“这位便是淮南郡主吧?在路上我便听到了郡主的事迹,今日可算是见着人了。”思臻郡主笑着说道。
她年龄要比易凤栖大上四岁,正直芳华,嫁的人也是金陵当地的官宦之家,生了孩子之后,生活不知有多滋润,人瞧上去也显得轻松春意。
易凤栖自然也会夸人,她脸上也带上笑,声音清脆若珠落玉盘,“早就听闻金陵养人,思臻郡主与我小舅母一样,看上去就漂亮。”
没有哪个女子不爱听到其他女人夸自己生得漂亮,思臻郡主与闵竹嬅又是手帕交,闺中密友,她这么一夸,把两人都给夸高兴了。
国公夫人也笑着点她,“我看你儿子嘴甜,就是学的你,整天把人给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易随奶声奶气地说道,“岁岁嘴甜,是因为早晨岁岁吃糖了!”
众人皆笑作了一团。
老太太到底年龄大了,说了一会儿话后,便让她们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闵竹嬅看向易凤栖,“栖栖要不要去我们那儿坐坐?你小舅舅离开前,还备了一些东西给你。”
“行。”
二人皆知彼此是什么意思,易凤栖冲国公夫人摆摆手,这才跟着闵竹嬅一起去了她们如今在国公府的院子。
国公夫人倒是明白四弟妹要与易凤栖说些什么事儿,她也没多打探,四弟妹到底不会损坏易季两家的关系。
到了闵竹嬅的院子后,思臻终于不用再忍下去,目光落在施若瑜身上,眼底带着热意。
“你……是叫若瑜吗?”她放柔了声音,轻声说道。
施若瑜还有些怕她,往易凤栖那边靠了靠。
闵竹嬅让人备了热牛乳,易凤栖给她端了一杯,示意她不要害怕。
易随看到了,也要,易凤栖便又给他了一杯,易随一本正经的是有奶无忧了,哼哧哼哧地抱着牛乳喝了个尽兴。
施若瑜的情绪渐渐平息下来,看得出思臻对她没有恶意,这才小幅度的点点头,“是。”
思臻心中惊喜,还想再和她更亲近亲近,但又想到方才施若瑜对她的警惕,便忍住惊喜,让自己身边的侍女,拿了一些从金陵带来的东西给她玩。
金陵的东西甚是小巧精致,讨小姑娘的喜爱,施若瑜瞧见之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但没有动,还是坐在易凤栖的身边。
“想玩便玩儿,不必怕。”易凤栖摸摸她的脑袋。
施若瑜这才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拿起距离自己最近的玩具,在手中把玩。
“这些日子栖栖时常带着若瑜过来玩儿,她被栖栖教导得很好呢。”闵竹嬅拍拍思臻的手,笑着说道,“家里人也未曾有人亏待苛责她。”
思臻点点头,她单单看施若瑜身上那缂丝的小裙子,便知道易凤栖对若瑜厚待着。
养女皆是寄人篱下讨生活的,日日看人脸色不说,还得言行举止都要谨慎,穿着也是,试问哪家的养女能穿得了缂丝的裙子?
施若瑜面色红润,皮
。肤白里透红,就跟画儿上的小仙子一般,若非精心养着,如何能长得这般标致。
施若瑜玩够了之后,就把东西还了回去,老老实实的坐在易凤栖身边和易随玩。
易凤栖看着他俩,道,“若瑜前些年过的日子不大好,谨慎小心惯了。”
思臻擦掉眼底的泪花,低声说道,“我兄长得知了若璞若瑜皆在,便想着过来接他们回去,但又知若璞心中对他有怨,他想着弥补,一来让我先过来瞧瞧孩子,二来他将那些曾经对嫂子不利之人皆扫除。”
“若璞若瑜皆是我们钰王府的血脉,若璞更是王府的长孙,无论如何,都不该在外流浪地。”
这意思是,要把若瑜与若璞接走?
易凤栖看着若瑜,手指捏着衣袖,没有回答。
“淮南郡主,你以为如何?”思臻看向易凤栖。
“若璞他下个月考县试,你认为他会回去吗?”易凤栖问她。
思臻眼底露出犹豫。
“我不过是他们身边过客,若是要回钰王府,带走便是,若瑜她自小与若璞一同长大,你要是让他们二人分开,怕是若璞不愿意,若瑜也得哭得天昏地暗。”
他们兄妹感情甚笃,让他们分开岂是那么简单的?
钰王府自然可以将人强行带过去,但好好的善缘结成了恶,日后怕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他们只想着自己该如何弥补,却没有确切的为孩子们考虑,易凤栖对让他们回去抱有怀疑态度。
“若郡王对这两个孩子有情,倒不如自己来国都,亲自向他们道歉。”易凤栖若有所思的出着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