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上,吐气如兰,“若非大元帅所救,都督您伤的可不止喉咙这般简单了。”
霍夜峥将她的手拂开,嘶哑难听的声音透着晦暗,“本都督自有本都督的报恩法子。”
“那今晚都督还来吗?”女子声音又轻又娇。
霍夜峥没回答,只是站起身,留给她一个背影。
女子唉了一声,似嗔似恼,“真是个无情的男人。”
亲王下葬极为繁琐,抵达陵墓之后,还要念一段极长的悼词,直到时辰到,放置着易修骨灰的棺椁才放入陵墓内部。
易凤栖看着那一道接着一道的石门关闭,直到所有人退出陵墓。
一旁一位跟随易修南征北战的老将军,痛哭流涕;受过易修恩情的人也面露哀色,时不时抹泪;易青云更是难忍的红着眼眶低头垂泪。
易随受情绪感染,抱着易凤栖的胳膊,眼睛红红的。
一时间,整个陵墓前,悲痛的哭声一片。
周鹤潜站在不远处,能清楚看到围在中心地带的人都在哭,就连季老国公爷也潸然泪下,和一旁老妻相互搀扶着落泪。
只有一个人没有哭。
易凤栖跪在最中央的位置,后背挺拔,瘦而不弱的身姿似乎就算压座大山都不会弯折。
她没有哭,无悲无喜,无痛无怒。
不知为何,看着她这幅模样,周鹤潜心中却产生了些许悲恸。
比起在这里为易国公哭丧,她兴许早在几年前,便领略过了至亲去世时所产生的巨大痛苦。
仇恨与悲痛太多,压抑太久,便没了火,唯一信念便是手刃敌人,为至亲报仇。
也许到那个时候她才有可能哭得出来。
夜晚浓云笼罩着整个国都,今日累了一天,所有人归来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里休息。
易凤栖没有睡意,散去了婆子侍女,偷偷去厨房,拿了酒出来,她坐在清辉阁外头的回廊上,自己喝酒。
一个身影,不应该说两个人,出现在清辉阁正房房顶上。
易凤栖懒洋洋的看着两人下来。
“悼二没能拦住你?”她挑着眉说道。
“他喝醉了。”周鹤潜从素江背上下来,半点都没有因为自己翻了别人的墙而感到羞愧。
素江朝易凤栖躬身行了一礼,然后闪身离开。
“自己独酌?”他坐在易凤栖放酒的另外一边。
“你要陪我喝?”易凤栖语气懒散,漫不经心的话,就像是在说,‘陪我吃饭’一样自然。
周鹤潜看着那坛酒,微微皱眉,“没有酒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