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栖到了望安岭,便与周鹤潜分开,上头有人把守着,若是有人认出他来,无意间传出他与易凤栖相识的事情,他和易凤栖都会变成众矢之的。
易凤栖骑马时,动作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嚣张气焰。
惹得易滁时不时扭头朝她看过去。
“小姐这是得了什么好处?这般高兴?”
“受了高人指点。”易凤栖带着神秘莫测的表情,“回去再与你细说,先上山去。”
“成!”
整个望安岭内都是易家的陵墓,古时人都是在活着的时候就开始修葺陵墓,至于易修的陵墓,易家早在五年前就开始修了。
如今已经大好。
易凤栖走进去瞧了瞧,陪葬的金银器物,陶制楼宇,军队等等一应俱全,几个穴墓都塞得满满当当。
“为了避免后世有人盗墓,陵墓内设置了许多机关,都是由淮南道那边运来的寒冰陨铁制成,杀伤力惊人。”易滁点了点墙面周围的一些机关,里面的括弩弹出,暗器还没放进去,所以并不会伤到人。
“最好再往里面弄些毒物。”易凤栖检查了一遍,说道,“越毒越好。”
她可不想以后自家爷爷的墓被人给盗了。
易滁将易凤栖的话记了下来,“小姐放心,必定将东西全部都准备妥当。”
易凤栖看完爷爷的墓之后,易滁又带她去了易乔松,季氏,也就是她父母的合墓前。
易凤栖没见过易乔松与季氏夫妻二人,她只依稀记得自己在出生的那一刻,撕心裂肺的,绝望到极点的哭喊。
季国公府与易国公府对她的珍视,易凤栖也知季氏在怀自己时,是带着极其高兴与期待的心情。
只可惜……
红颜薄命。
易凤栖拿了点燃的香烛,将它插入香炉之中,跪在蒲团之上,弯腰真切地磕了两个头。
他们就是她这一世的亲生父母,哪怕没见过,血缘牵连的羁绊,也让她无法忽视。
易滁看着易凤栖的动作,没忍住红了眼眶,悄悄往一旁侧了侧身子,抹眼泪。
一旁看护陵墓的侍卫见状,下意识问道,“滁爷,您怎么哭了?”
易凤栖刚刚起身,听到这话,立刻挤过去看热闹。
果然瞧见易滁眼眶发红,这小白脸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浪荡女子调戏他了似的。
易滁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呛住,他正经危站,道,“没有,你看错了。”
“我也看见了,你就是哭了。”易凤栖反驳他。
易滁:“……”
“小姐,咱们也该去其他地方祭拜先祖了。”他强撑着向来体贴周全的微笑。
易凤栖唉了一声,拍拍他的肩膀,“男人嘛,哭也不是什么大罪,咱们也不是非要男子守家为国,你看你每日在外为国公府奔走,这不也是你的活法?”
易滁本来还憋屈着,听到后面时,却是愣住了。
片刻后,他面上涌起感动之色,看着易凤栖,“小姐通透!”
继续祭拜了其他祖宗之后,易凤栖才与易滁一同离开望安岭。
……
景少光被抽了两鞭子,身上疼得不行,回到城内之后,几个纨绔便搬着他去了最近的医馆,二话不说将医馆内其他人赶走了大半,有人腾出椅子让景少光坐,有人把大夫拉了过来,强行让他看病。
外面进来抓药与看病之人,敢怒不敢言,只能愤愤在外等着。
景少光一边哎呦喊疼,一边对自己这些小弟说道,“你们……你们给我抓住那个易国公府的走狗!本世子要让她好看!”
灰衣圆领袍的男子提到这事儿便后背发凉,连忙走过去,对景少光说道,“世子,方才在郊外,我瞧见了一个人!”
“你瞧见天王老子都不好使!”景少光大声嚷嚷道。
忽然他又倒吸了一口凉气,“嘶!”
“你他娘的!不知道轻点吗!”景少光瞪向为他上药的大夫。
灰衣圆领袍的男子急忙道,“那人是三皇子!”
“他一定听清了您先前诋毁易国公府的话,您找了易国公府的麻烦,倘若三皇子为了巴结易国公府而去圣人面前告状,皇后娘娘就该遭殃了!”
灰衣圆领袍男子为景少光掰扯其中道理,景少光自然不怕三皇子,但他最怕拖累皇后娘娘。
“一个易国公府,哪来这般大的影响?”景少光面上的愤怒已经去了一些,但仍旧愤慨,“裴居淮,你莫不是想让本世子咽下这口恶气?”
裴居淮在心中叹了一口气,继续竭力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如今易国公府新来的主子刚到,您也知道那位小姐刚进国都就被太后娘娘请进了宫,暂且不论其目的,易国公府的小姐在圣人,太后心中的地位皆是不低的,甚至在她离开时,还赏了许多东西。”
“世子不如先查清楚我们方才在郊外遇到的那两人是易国公府的什么人,倘若微不足道,再寻个机会教训一番便是。”
裴居淮算是将其中道理捏碎了往景少光的嘴里塞了,好在景少光还算能听得进去,面上阴晴不定了许久,最后还是没有再让自己这些小弟们找易凤栖的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