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钱氏在心中不停地算计,想着自己能在这儿捞多少东西。
李家合背了许多东西,也难掩激动,“对,娘,咱们先进城。”
李家一群人相互看了一眼,这才加快了速度忍住腿脚的疼痛,走到城门口。
负责守备城门,检查路引的官兵将其拦住,“路引。”
人若是想进城,出城,必须带有路引,这相当于个人的身份证明。
李老汉打开了一个布兜,里头放着路引,以及一二两碎银子。
“官爷,这是我们的路引。”李老汉说着不标准的官话,讪笑着将路引交给他们。
上面已经印了近十个大城的官印,官兵瞧过之后,又在上面加盖官印,“可进城,准七日。”
“官爷,我们可是要在里头长住的,我们是今朝状元李少清的家眷。”
官兵不耐烦,“七日便是七日,若不想进便走!”
李老汉当即不敢多说话了,接过官兵手中的路引之后,便匆匆进了城内。
大燕兵强马壮,当朝圣人文,武,商并头推进,国都更是繁华,来往商人络绎不绝,叫卖之声此起彼伏。
李老汉紧紧捂住自己的钱袋子,只看着这些繁华盛景,便让他们挪不开眼。
这里是大燕最繁华所在,亦是整个国都最热闹的地方。
四人皆看花了眼。
“五位可是李少清李修撰的亲眷?”一个身穿灰色圆领袍的男子站在了几人面前,垂首问道。
“正是正是!”李家合当即答道。
只见男子面上带笑,笑着说道,“老奴是户部侍郎宁家的管事,李修撰如今在翰林院当值,没能亲自来接,我家小姐得知了此事,便差老奴等着。”
李老汉听到户部侍郎这四个字,只觉一股热意往大脑中涌。
一个管事所穿的布料都比他们好上那般多,更别说是以后即将成为他真正亲家的户部侍郎了!
他们像是贵客一般,被宁府的管事送到了一个小到不能再小的院子前。
管事笑着说道,“这里是李修撰所住的地方,小姐让老奴添置了些东西,如今已放了进去,几位可以先洗漱休息,老奴便先走了。”
李老汉他们看着这院子,一时间愣在了那里,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大院子呢?
成群结队的婢女呢?
怎的什么都没有?
就这院子,还不够三人住呢,这一下要住进去近六口人,如何能住得下啊……
想象一经破灭,李家人心中的热切便少了一半。
还不如他们在大牛村里的院子一半大呢。
但人来都来了,又如何能走?
直至申正(下午四点),散职的李少清骑着驴回到了院落前。
他一身小杂花青色圆领袍衫,胸前是鹭鸶纹样补子,身形清瘦,模样也颇为清秀俊冷。
他自驴子上下来,牵着走到院前,便瞧见了里头拥挤之人。
“爹,娘,大哥,你们来了。”李少清脚步快了些。
李赵氏瞧见李少清,顿时两眼一红,扑了过去,“我的儿!”
瞧着儿子一身六品官袍,李老汉也热泪盈眶,老泪纵横起来。
李少清连忙扶起,即将跌倒的李赵氏,“爹娘一路奔波,着实劳累了。”
一家团聚,自然是一阵抱头痛哭,彼此交流,相互慰藉。
李少清先将这些事情告知他们,“这里是我租的院子,我现下虽为修撰,却不能落京籍,后日休沐,我去趟京兆,将爹娘,兄嫂你们暂住国都凭据办了,待日后我落了京籍,咱们便能在国都买个院子,如今虽挤了些,却能让孩子去国都内的书院读书,咱们一家也得以团圆。”
大燕虽幅员辽阔,但国都仍旧是政治,经济中心,所有人都想往里面挤,国都已扩了三次,里头仍旧住满了人。
想买房子,就得有京籍,或者支付一笔巨款,行商人入国都做生意那般租赁。
李家人顿时明白了李少清的苦衷。
李少清说完,又问李赵氏,“娘,栖栖可随着一起来了?”
听到这个称谓,原本热络的氛围顿时消散,李赵氏等人哑火一般,说不出一句话来。
见状,李少清顿时明白了什么,他的脸色微沉,“是她不愿意来?”
李钱氏瞧李赵氏压根不敢说话,只能独自抹起了泪儿,“小叔子,你讲信送来后,我们便商议着带易凤栖一起来国都,可她非但不肯,还打伤了娘,你看娘脖子上残留的手印,都是她掐出来的,她还抢走了你给我们用来行路的费用,说是……说是自惭形秽,不愿来国都丢人现眼。”
李少清听闻此话,拧起了眉毛,“你是说,是易凤栖她自己不愿意来?”
“对,小叔子,你不知道,现在的易凤栖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非但将她那个儿子当做宝,还对娘不敬,更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三番五次来我们家中搜刮,行径恶劣至极……甚至还撕毁了名帖,说与我们恩断义绝。”
“她怎敢如此!”李少清拧起眉头,话音落下时,又不知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愣了一下。
一瞬间,李少清脸色变得深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