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夜峥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难听刺啦的声音响起,“不愧是易国公的孙女,果然身手了得。”
“方才是本都督冒昧了,还请易小姐放他一命。”
易凤栖听到这话,不由挑眉,“他差点要了我的命,你让我放了他?”
“易小姐还想如何?”
“我这人俗气。”易凤栖掐着侍卫的脖子,“名气与我来说没什么用,不必拿日后相报,你拿一箱金子给我,我放了他。”
季敛:“……”
不愧是她。
思来想去,还是金子最可靠?
就连一旁一直都没有说话的周鹤潜,唇角都不由得抽了抽。
说来她朝他只要了一千两,还是往小了开口。
易凤栖这是逮着大羔羊就薅啊。
“你怎的不去抢!”那侍卫先一步忍不住地怒吼道,“都督不必在意,属下贱命一条,死就死了!”
“有你说话的份吗。”易凤栖一巴掌拍在这侍卫脑袋上,侍卫竟被她生生拍晕了过去……
霍夜峥看着她,冷笑了一声,“不知所谓。”
“给不给随你。”易凤栖将侍卫扔在他面前,长剑落在侍卫脑后,“左不过是一个侍卫,死也就死了。”
“你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吗?”霍夜峥眼眸发沉。
“我好怕啊。”易凤栖故作惊悚地抖了一下身体,下一秒便变了脸,“你是圣人?还是太子,皇子殿下?我该认识你?”
霍夜峥没见过这般嚣张的女子。
她确实应该嚣张,易家唯一独苗,哪怕是皇帝,思着易家满门忠烈,也要对她无比优待。
霍夜峥冷冷看她半晌,这才说道,“将剑拿开,一箱金子,改日奉上。”
“啧。”易凤栖笑了出来,“大都督早说不就结了。”
“季唯闻!给我拿条绳子过来!”
“好嘞!”
季敛当即去拿了绳子给易凤栖。
易凤栖三下五除二的当着霍夜峥的面,将那侍卫给绑了起来。
“把他挂在船尾,何时大都督将金子送过来,何时放他走!”易凤栖拍了拍手,笑眯眯地看着霍夜峥,“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钱货两讫,大都督放心,我易凤栖做事最讲究诚信,金子到位,人我必定给你放了去。”
霍夜峥这下脸彻底黑了下来,“很好,易凤栖,我记住你了。”
他甩袖,当即离开。
季敛立刻又加了一句,“命舵手跟上大都督的船只,咱们可得好好看护着这护卫,随时随地等着将人送过去!”
“是!”
周鹤潜听着这表兄妹二人一唱一和,眼底笑意更深。
易凤栖这般一搅和,霍夜峥不带也得带着他们了。
这样正好,离开湖广的这段日子,不必担心安若广不理会他的信,亲自来阻止易凤栖回国都了。
折腾了大半宿,易凤栖将剑还给那名暗卫。
无意间,易凤栖对上暗卫的目光,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名暗卫看她的目光中带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惧意?
易凤栖走到周鹤潜跟前,奇怪指着那名暗卫,问他,“你的暗卫这里有毛病?”
她点了点脑袋。
周鹤潜无奈看着她,“大抵是发觉你身手恐怕能排在大燕高手之列前几名,所以对你产生了惧意。”
易凤栖尾巴翘到天上去,“那是自然,能打得过我的人,寥寥无几。”
“不是我吹,我四岁习武,我爷爷都夸我是练武奇才。”
她眉眼透着潋滟波光,比河水中倒影的火光还要耀眼,周鹤潜看得认真,又仔细回想她的话,不由思索了片刻,说道,“易姑娘确有将才之资。”
可惜她不是男子,不然易家军何愁没有将来?
不过现在还有易随在,重整易家军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想到这,周鹤潜又有些庆幸,庆幸易凤栖不是男子。
船只上的暗卫打扫了甲板,修了破损之地,很快就能重新开船往前走。
易凤栖则回去看了儿子,抱着他去休息。
夜里,易随换了中衣,在自己的小床上还感觉害怕,撅着屁股从床上下来,噔噔噔跑到易凤栖床旁边,喊道,“娘亲。”
易凤栖还未睡,听到声音立刻坐起来,“怎么了?”
“岁岁害怕……”易随仰着头看她,一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噙着泪,说话时也软糯糯的。
见状,她弯腰将易随抱起来,用自己的被子盖住他,把他搂在怀中。
易凤栖身上很是暖和,带着清冽干净的香味,易随立刻紧紧抱住易凤栖。
“现在还害怕么?”
“不怕啦。”易随软乎乎的声音当即回答道,“娘亲身上暖和!”
易凤栖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日后若是怕,就来和娘亲一起睡。”
易随咯咯笑了出来,在她身上蹭啊蹭,带着奶香味儿的小奶娃,也不困了。
“不想睡觉?”易凤栖斜躺着,就着昏暗灯光,看着没有半点睡意的易随,挑着眉问道。
易随摇摇头,也不知想到了什么,说道,“娘亲,岁岁也想学打架!”
这件事易随以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