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栖取出骨灰盒后,小心用布包好盒子,背在身后,又将坑埋好,这才与周鹤潜离开。
那些府兵全部绑在了树上,不必救他们,等着范绽自己发现去吧。
不过这些马倒全是他们的了。
素竹是个挑马的好手,很快就挑了好几匹骏马出来,绑起来,拉了三辆马车。
易凤栖,易随还有施若瑜一辆,周鹤潜,易青云,季敛一辆,另外一辆放的则是其他杂物。
山中那么大的动静,大牛村的村民自然不可能听不见。
当他们瞧见有劳工下山,当即跑过去问道,“你们出来了?那些府兵把你都放啦?”
“这怎么可能?!”有劳工想起方才的场面,心里就一阵说不出的心悸,“那些府兵,就是冲着恩人与我们去的,是恩人将我们救了!恩人以一敌百,我等能遇见恩人,实在是我们的福气!”
“说得对,恩人天生贵胄不说,还帮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实在心善!”
村民们听前面那些话还算有些明白,可越听越觉着不对劲。
“什么叫恩人天生贵胄?”有人不明白了,“难不成救你们的人不是易凤栖?”
“是啊!”劳工颇有些激动的说道,“恩人乃是毅勇侯的孙女,恩人不愧是易家之人,不仅武功高强且没有半点架子!”
毅勇侯?!
村民瞪大了眼睛,有些听不明白他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易凤栖,是毅勇侯的孙女?!
那毅勇侯……岂不就是易修了?!
这件事他们可从未听易修说过!
这怎么可能呢!
“我等从未听过易凤栖爷爷说过他是毅勇侯啊。”
“那可是帮我们大燕赶走北戎的大将军!”
劳工们面上露出些微‘我们知道’的神情,说道,“毅勇侯在山上隐居,如何能让你们知道他是谁?”
“若不是恩人实在瞒不下去,方才说出实情,恐怕也没人知道恩人会是毅勇侯的孙女呢!”
远远的曹大娘听到这话,不由得震惊了。
栖栖是毅勇侯的孙女?!
那毅勇侯岂不是……岂不是栖栖的爷爷?!
曹大娘失神回到家中,连自己孙子拿着拨浪鼓找自己都为在意。
曹阳瞧见曹大娘的模样,不由走过去扶住她,拧着眉担忧问道,“娘,您怎的了?”
“阳哥儿啊,我方才听到了一个消息。”曹大娘反手握住曹阳,声音都在发颤,“你可知……你可知栖栖她爷爷是谁?”
曹阳如今听到易凤栖的名字,身形便不由得一颤,稳住声音,让自己显得不那般失态,“她爷爷,怎么了?”
“她爷爷是毅勇侯!平定北戎的毅勇侯!”曹大娘整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激动红色,“我们和栖栖关系那般好,倘若她离开时,能提携你一二,日子指不定你能往上做知县呢!”
易凤栖是个念旧情的孩子,他们两家关系这般好,若是易凤栖回了国都,那她儿子还缺有人提拔么?!
曹大娘正想着,完全没有看到曹阳骤然灰白的脸色。
他惨白着脸,整个人陷入冰寒之中。
一股似光脚从温暖房屋中踩在了雪地中的寒冷,直从脚底钻入大脑。
易爷爷是谁?
毅勇侯?
他是易国公易修……
以前曹阳只叫他易爷爷,他也从未在他们面前说过他叫什么名字。
曹阳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中午时,易凤栖对他怒吼说他才懂个屁。
他确实什么都不懂……
易爷爷压根不是因为银矿而死,是因为他的身份……
有人知道了他是易国公,有人想让他死!
而他……因为惧怕知府的权势,就那般看着易国公葬身于同德府……
曹阳感到一阵阵眩晕,整个人都有些站不稳。
“阳哥儿,你怎的了?”曹大娘的呼喊让曹阳回过神来。
“我没事……娘。”曹阳抓住曹大娘的胳膊,语气艰难,“别在去找栖……易姑娘了。”
“为何?这可是你能提拔上去的好机会啊!”
“别说了,娘,别往易姑娘那边凑了!”曹阳声音带着绝望的暴躁,“日后谁也不许往易姑娘那里递信!”
曹阳的儿子被吓得哇哇大哭,曹大娘也不知到底怎的了,她连忙过去抱着孩子哄。
“不去就不去,这是你自己的前途,你既不想要,我还能强迫栖栖给你不成!”曹大娘哀怨道。
曹阳没有搭话,脚下蹒跚地走进了正堂,跌坐在椅子上,仿佛是抽了魂儿似的。
像曹大娘那般想法的人只多不少。
大牛村内的人从未想过易凤栖竟然是那般大人物,比李少清还厉害!
他们哪怕以前得罪过易凤栖,今日也想去碰碰运气,哪怕说上一句好话,让易凤栖记住他们也成啊!
但是,他们压根没能见到易凤栖。
周鹤潜派了人到大牛村善后,易凤栖本就救过他们,他们心中还留着善念,自然不能这么轻易放掉。
周鹤潜拿出了三百两银子,给里正让他以易凤栖的名义,在大牛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