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手,转身看向素竹,“你先去外面守着。”
“是。”
素竹脸上不好看,目光落在易凤栖身上,阴沉着脸走了。
“他怎么了?脸这么臭?”易凤栖奇怪道。
“兴许是打不过你,心里犯别扭。”
“啊,那没事了,能打得过我的只有我爷爷。”易凤栖随口道。
素竹:……
他握紧手中长剑,太阳穴突突直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挑个时候与易凤栖打上一场!
素竹带上门的声音里都透着一股不甘。
何潜看向易凤栖,先前在窗前那惊鸿一瞥,没有此刻来的清晰。
她吃了东西,口脂掉干净了,秀面既不敷粉,也不施脂,明洁似朝霞中徐徐升起的旭日,透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朝气。
她若不说话,端庄站在那儿,倒是有几分逼人的贵气。
正这般想着,易凤栖已然神秘兮兮朝他走了过来。
“我当真寻到了一些不对的东西。”易凤栖低声与他说道。
易凤栖的靠近,让二人宽大外衫相碰到一起,浅紫与深蓝,渐渐交叠。
她身上带着女子清香,不着痕迹落入何潜鼻息之中。
他薄抿着唇,视线冷不丁落在她抬起的手上面。
她的手指纤细素白,虎口因为时常练刀拿弓而磨出了茧子,指腹上也有各种各样的小伤口。
易凤栖是个猎户,手上有这些伤口不可避免。
可不知为何,何潜的思绪飘忽,想到了国都有一名贵伤药,祛除这种小伤口最是有效,连擦三日便会消除。
易凤栖不知他在想什么,只将自己在范府书房瞧见的东西一股脑全告知给了何潜。
“范绽和他爹私下通信,信中提到了我爷爷的名字,还提及了孙女,何潜,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易修的武将?”易凤栖鬼鬼祟祟问道。
他一心二用,奈何易凤栖生怕他听不到似的,压得越来越近,身上热意几乎都要让他感受到。
何潜眼睫轻颤了片刻,方才看向她,稳住声音,道,“知道一些,你……离我远点。”
他已经强忍着没有直接上手推她了。
易凤栖挑着眉,“怎么?怕我对你做什么不轨之事?”
“在下并没有这个想法。”何潜往一边挪动脚步,距离易凤栖远了一些。
易凤栖啧了一声,嘀咕了句,“把你脸上弄的易容给洗尽后,我指不定才会把持不住。”
何潜:“……”
“易凤栖!”
“是你自己先想差了,赶紧对我说易修之事。”易凤栖一副厚脸皮的模样,坐在一旁椅子上,毫不见外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囫囵喝了下去。
何潜坐在距离易凤栖稍远的位置上,这才慢慢开口。
“易修,是我朝名将,易家本是大燕开国功臣,二代被封为异姓王,掌管易家军,声名显赫,不过易修父亲,祖父两代已然落败到郡公爵位,易家军也没了骁勇,宛若一盘散沙。”
易凤栖看他不仅说得慢,还一边说一边喝茶,恨不得把他的脑子敲开,仔细瞧瞧里头关于易家之事。
但她却又不能动何潜,只能憋屈又喝了一杯茶。
何潜放下茶杯后,这才继续道,“易修年十六岁时,现在的圣人刚刚登基,内有叛军尚未解决,外有北戎南夷在边境攻打,完全无法上战场的易家军,便成了一团毒瘤,令圣人只想切断。”
“这时易修便站了出来,直言可为圣人带出一支训练有素,且能上阵杀敌的易家军,他与圣人对赌,圣人也应了下来,易修进了易家军后,三年内重整易家军。
至此易修率领易家军不仅一举将叛军全部捉拿,还平定北戎南夷,数二十年征战,让他声名大震,不仅追封易国公,镇国大将军,更加封了超一品勇毅侯爵之位。”
何潜说到这儿,停顿片刻,易凤栖十分上道地给他倒了一杯茶水,问道,“接下来呢?”
“易国公威名远播,悍勇如此,自然无其他势力进犯,安稳了几年后,北戎冒出了一位悍将,连夺边境数十座城池,镇守北戎的易国公之子,延远大元帅易乔松被毒杀,消息传入国都,易乔松之妻季氏正在生产,得知了此事后,气急攻心,生了孩子之后,血崩而死。
易国公向圣人求战前往北戎,誓要杀了毒害他儿子之人,圣人自然不应允,要易国公冷静下来,易国公在紫金殿脱了朝服,直言,不做朝臣。怒甩袖而去,圣人被拂了面子,君臣之间闹了隔阂。”
“听闻一日后圣人冷静下来不再生气,寻易国公说边境战事,谁知易国公带着尚在襁褓中的子嗣,就这么不辞而别了。”
易凤栖听完,整个人有些呆愣。
何潜嗓音有些发哑,抬眼看向易凤栖,道,“你既在范绽府上看到了那信上出现了你爷爷的名字,又如此恰巧的同样是易修,易姑娘,你可有其他念头?”
“你是说我爷爷就是易国公?”
“为什么不是?”
易凤栖沉默片刻,又觉得不太像。
新生婴儿视力与听力发育并不完全,需要大量时间休息,她不是什么神人,自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