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襦裙不错。”
二人回了宅子之后,何潜指着护卫刚刚拿来的女子衣衫,指了一件粉色襦裙。
易凤栖黑着脸,“你穿?”
“自然是易姑娘。”何潜脸上挂着笑,“在下男扮女装,恐怕实在不像。”
“你让我扮女装便行了?”
“世间女子爱梳妆打扮,不是常态?”何潜反问,“还是这些衣服易姑娘不喜欢,我可以让下面的人再备些其他的,织金的衣裙怎么样?”
他似乎是找到了些许趣味,饶有兴致地看向易凤栖。
易凤栖沉默了,最后随便捞了一件衣裳,咬牙切齿,“范绽府上最好有我爷爷死去的线索,不然……”
“老子一把火把他的宅邸给烧了!”
易凤栖有些暴躁。
“不止衣服。”何潜忍着笑,指了指不远处,那些珠钗,“这些也要带。”
易凤栖一副“让我死”的模样
“这一对桃花簪甚妙。”最后还是何潜走过去,捏了两支桃花簪,在她发后比画两下,她的发丝偶然落在他手心,有些痒。
他说着,看向易凤栖,却忽然对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
何潜看着自己抬起的手,忽然察觉到什么,耳朵火辣辣热了起来,如闪电般收回手,撇开头不去看易凤栖那双似乎会说话般的眼睛。
“何公子,倒是会挑东西。”易凤栖从他手中接过那两支桃花簪,看着他右手手背中指上的那一点樱红小痣,那颜色与桃花簪浅浅的红像极了。
何潜将手掩在垂落宽大衣袖中,低声道,“你可自己选。”
“不用。”易凤栖把玩着这对儿桃花簪,意有所指,“我瞧着这对儿便不错。”
“随你。”何潜耳朵愈发红透了,他往后退几步,道,“易姑娘还是尽快将岁岁和青云叮嘱好吧,这两日你我可能不会回永林县。”
易凤栖目光落在他发红耳尖上,意味深长地笑了一声,然后扬长而去。
正堂中顿时没了他人,何潜坐在椅子上,感受着自己久久不能平息的心跳,一时间竟难以捉摸自己对易凤栖究竟是何种态度。
他余光瞧见了那些女子衣裙。
花花绿绿,各种颜色都有。
可不知为何,何潜都觉得这些衣服的颜色都配不上易凤栖。
最适合她的颜色,应当是像火一样的金红色,炽烈,滚烫,一如她这人一般。
毫无征兆擅自闯入,将紧闭乌黑的房门打碎,泄露一缕又一缕刺眼,强势的光。
易凤栖安顿好了易随与易青云之后,何潜对她说道,“那一株灵芝呢?”
“在屋里,怎么了?”
“这是我们为范知府准备的礼物,要带上。”何潜道。
易凤栖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那灵芝,我们要给范家。”
“不可能!”易凤栖想也没想的拒绝,“这是我儿子发现的,为什么要给范绽?”
“虽说让王家带我们一同前去,却不能在让王家帮我们备礼,易姑娘倘若当真不愿意,大可给了之后,寻个时间去范家库房查探一番。”
听到这话,易凤栖才不情不愿地将灵芝拿上。
便与何潜一起去了王家,乘坐王家马车,前往同德府。
两城相距几十里,哪怕夜间行路,也需要好几个时辰。
二人同坐一辆马车,易凤栖正闭眼休息,忽然开口,“那范家的东西我能随便拿?”
何潜睁开眼睛,看向易凤栖,缓了片刻才明白易凤栖是什么意思,不由失笑,点了点头,“倘若你能带出来,拿什么都可以。”
毕竟那些东西,来路本就不正。
“范绽会不会将另外半本账本放在库房?指不定这次我去能找着。”
“没在,我已派人寻过了。”
易凤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只翘着唇角哼起何潜听不懂的音调,瞧着高兴了不少。
何潜在心里笑了两声,从怀里摸出了一张带着体温的纸张,递到易凤栖面前,道,“这是范府内的地图,你们女眷应当在怀清芬过宴,穿过左侧生秋庭后,有一座二进院,靠南的房间,便是书房,以及范绽与其他官员议事之地,你可前去查看。”
易凤栖看了半天,记下地图之后,将纸张还给他,道,“你倒是信我。”
“易姑娘能在银矿那种重兵把守之地如入无人之境,区区范府,必定也手到擒来。”
易凤栖想着范府库房所在之地,喜滋滋的闭上眼睛休息了。
这次她必定要赚大发不可!
同德府乃大府城,繁华程度与永林县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会儿城门刚刚打开,易凤栖挑起车帘朝外看,只瞧见一个巨大牌匾上写着三个字:同德府。
入城小商贩排着队等待记牌,而王家则快一些,为首管事向守城将领递上腰牌,将领看过之后,挥了挥手,旁边小旗一众人立刻搬开木栅,放王家马队进去。
易凤栖目光朝外撇去,视线落在将领佩刀上面,从外面也看不出什么,她索性收回目光,听着马车继续往前行的声音,以及外头传来熙熙攘攘的叫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