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栖古怪看着他,何潜眼底浮现些微笑意,并未多说,而是移了目光,看向渐渐拿了火把过来,将周围照得发亮。
众人皆看向何潜等待他说话。
“明日早便要有人前往知县衙门报官,直言有山中有山贼,决口不要提银矿之事,直言是山贼,请求知县派官兵前往山中抓山贼。”何潜垂下眼,慢慢说道,“顺便,再将这些被我表妹打残的黑衣人,送到县衙那边。”
“这般做还不够,需有人将此事传到国都。”
“倘若知县与银矿那边官官相护,这可如何是好?”
“这是必然。”何潜道,“不过李家刚出了一位状元,永林县大牛村已今非昔比,哪怕知县也绝不敢轻易对大牛村动手。”
“不过这般并不保险,还要在国都拥有人脉,将此事闹大,令朝廷关注此事。”
何潜说得简单易懂,哪怕是村民也明白了,若说现下在国都拥有人脉之人,非李家莫属。
众人皆齐齐看向李老汉一家。
“你家儿子可是状元!这事儿必须由你们李家来!”里正严肃着脸说道。
“我儿子怎能参和这等事儿!”李赵氏知晓其中利害,生怕将自己儿子给害了,“那么多大官儿在咱们这永林县内开采银矿,还要将我们都给杀了,我儿子若是参与进来,岂不是要掉脑袋了!”
“查举贪官污吏可是大功劳,如何算是掉脑袋之事?”何潜轻飘飘说道。
众人心思顿时活络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开始劝慰李赵氏。
李赵氏听得整个人头昏脑涨,仿佛下一刻她儿子便能做宰相首辅了。
“所谓富贵险中求,你们要进京之事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趁此机会立刻去国都,剩下之事我们来办便可。”
李老汉一家人面面相觑,最后咬着牙同意了。
“不可走同德府,抹黑自永林县走水路,一路到丰安府,再转陆路。”何潜适当般给了一句提示。
“是极是极!”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将此事到国都后告知清哥儿,不过……你得和我们一起去!”李赵氏指向易凤栖。
易凤栖:?
“我去作何?”
“你是我们清哥儿未过门的妻子,我们进京,你自然也得跟着!”李赵氏竖起眉毛,“你难道还不想承认?”
听见那句未过门的妻子,何潜淡淡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中似乎带着冰寒,可那情绪转瞬即逝,并不能看真切。
“你们倒是不怕我在路上,把你们扔入水中以泄心头之恨。”易凤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又或者,让整个国都都瞧见你们李家的状元郎,有一个粗鄙不堪的未婚妻?”
这话一出,李赵氏顿时不乐意让易凤栖去了,李老汉也黑下脸,“易凤栖,你当真不愿意与我们一同前往国都?若是你此次不去,那我们李易两家婚约便就此作罢。”
这三年易凤栖对李少清痴恋程度大牛村村民还历历在目。
不由有人开始劝慰易凤栖。
“现在清哥儿都成了状元郎了,栖栖,千万别意气用事。”
“对啊,你当初那般喜爱清哥儿,现在他好不容易出息了,你前往不能放手啊!”
易凤栖神情淡淡,说道,“就算你们李家不开口,这场婚约也作罢了。”
她从怀中拿出了两张定亲名帖。
众人一看,皆明白这是何物。
这是易凤栖与李少清的定亲名帖!
李老汉瞳孔一缩,心中多了几分慌乱。
本应该在冯家的名帖,怎么到了易凤栖手中!?
众目睽睽之下,易凤栖将两份名帖放在一起,轻轻一撕,名帖成了四瓣。
其他人哗然。
只听易凤栖继续说道,“李易两家婚约,就此作废。”
她咧着嘴笑,“从此以后你们李家还欠我二十五两银子,两家互不相干!”
李老汉指着她,双手颤抖了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最后还是李钱氏提醒道,“爹,咱们该走了。”
再晚,就更危险了。
李家走了。
李家合还撂下了一句鄙夷之话。
“你没了我们清哥儿,这辈子都只能在这个犄角旮旯里惨度余生,除了我们清哥儿以外,你当真以为还有其他男子,能毫无顾忌接受你与你的孩子?”
“没了我们清哥儿,你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破鞋猎户罢了!”
易凤栖没搭理他,而是将匕首丢了出去,从他耳边擦过,几缕发丝在地上飘落,李家合双腿战战,连忙扶住亲娘跑了。
何潜轻轻扬起了眉眼,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唇角噙了似有若无的笑。
其余村民则在何潜护卫的调度下,开始将那些黑衣人绑起来,连夜送往永林县。
曹阳就在永林县衙门当主簿,听到自家娘亲的描述之后,立刻证明了山贼抢劫之事。
知县显然不想将事情闹大,可耐不住何潜想把这件事闹大,永林县大牛村出现山贼之事,不消两日,就在周边县城传遍,甚至连同德府都出现了这件事的流言。
毕竟永林县出了一个状元李少清,何潜利用这个名声,几乎将能传播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