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凤栖并不在意手背上的伤,随便拿布裹了两道,便下厨做饭。
家里有了钱,易凤栖做饭不吝放猪油,茼蒿放在锅中清炒,放盐,胡椒等,她又炖了一锅排骨,猪肉软烂,骨汤亦是鲜香。
每次易随都能吃的肚子鼓囊囊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西瓜一样。
她逗着易随跟着自己一起跑步,晚上跑了一小会儿,易随便累地窝在易凤栖怀里呼呼大睡了过去。
看着儿子乖巧听话的模样,易凤栖心里软成了一团,又在他脸上亲了好几下。
抱回到易青云房里,易凤栖刚打算把易随放在床上时,这孩子竟然抓着她的衣服不放,撇着嘴似乎要是她走了就哭出来。
易凤栖惊喜又感动。
易青云看着这一幕,沉默半晌,道,“你将岁岁抱回你屋里睡,我今晚要温读课业。”
“你不怕我将他卖了?”易凤栖当即将易随抱进怀里,走之前问他。
“那我就和你拼命。”易青云很是平静的说道。
易凤栖笑了出来,“这三年倒是硬气了许多,有了点男子汉气概。”
“我不是与你开玩笑!”易青云满脸通红,瞪着她,“你不要做对岁岁不利之事。”
“知道了,你早些休息。”
“把你的药膏拿走!我用不着!”
易青云很是别扭,将桌上那盒药膏扔给易凤栖。
易凤栖唇角翘起,接了过来,慢悠悠抱着儿子回自己屋里去了。
她趁着夜光,看易随睡觉的模样。
小小一团窝在她身侧,动作带着依赖与不自觉的亲昵。
她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被易随牵着,另一只手因为抱易随用力时,而开始有血液往外溢出。
“噔噔”
敲门声传了过来。
“谁?”
“我。”
何潜潺潺如溪的声音在外响起。
易凤栖觉得何潜不够君子。
男大女防,这何潜想也未想地敲她房门,这是啥意思?
易凤栖自己不会觉得不自在,她被易随封印了动作,没动,扭着头朝门所在的方向道,“进来吧。”
“叨扰了。”
何潜话音落了后,才慢慢推开门,走进来。
一抬头,何潜便瞧见易凤栖仿佛没有骨头似的,斜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换了白色中衣,乌发披散在肩后,从他的视线看过去,只能瞧见易凤栖半边脸,明明暗暗的,透着让人挪不开的英气。
他身形一顿,星目从易凤栖身上挪开,一言不发地扭头,转身要走。
“有事儿?”在他正要抬步离开时,易凤栖透着闲散的声音传了过来。
何潜觉得自己若是走了,指不定易凤栖明日就找来说他是不是对她有所图谋。
于是何潜的脚步停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又走了进去。
“你的手受伤了,我这儿恰巧还有些药可用。”何潜拿出了一个白玉瓶子,玉瓶和他的手都十分漂亮。
易凤栖看了过去,一时间竟然比不出到底是玉瓶好看还是他的手好看。
“你的伤要及时处理才行。”
“都过去几个时辰了,处不处理都无所谓。”易凤栖还在低头看自己儿子,满不在意道。
“今日后山所发出来的声音,是易姑娘造出来的吧?”何潜忽然说道。
闻声,易凤栖果然将目光从孩子身上挪开,看向他。
烛光摇曳,他的模样也愈发玉质泠泠。
“你想说什么?”
“先上药吧。”何潜将玉瓶朝她的方向送了送。
易凤栖窥着那玉瓶,勾着唇无赖般说道,“唉,何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儿子不放开我的手,我也是没法上药。”
“若是何公子不嫌弃,帮我上个药,如何?”
何潜听到她不知羞耻的话,眼底顿时多了几分怒意,低声呵斥她,“易凤栖!”
“你知不知羞!”
易凤栖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若是知羞,也不会被你画大饼给骗了不是。”
何潜被她的话更了一下,紧接着,他便听见易凤栖打了一个哈欠,道,“何公子,到底要不要帮忙?若是不帮,那我可就睡了。”
何潜:“……”
他一个外男站在这儿,她能睡得着?
事实证明,易凤栖当真能睡得着,她已经开始昏昏欲睡了。
何潜看着她开始渗血还撑着脑袋的手,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将手给我。”
易凤栖睁开眼,窥他。
唇角慢慢扬起弧度,易凤栖动了身体,小幅度坐了起来,一只手被易随牵着睡觉,另外一只手则落在了何潜面前。
她张开的手掌并不算太大,虎口因为最近练刀而重新出现了茧子,手背骨节处,渗出丝丝缕缕的鲜血,浸湿了缠绕在那儿的布。
何潜微微皱眉,“你徒手将树砸断了?”
“差不多吧。”易凤栖回答得有些漫不经心。
“发生何事了?”
何潜并未触碰到她的手,手指捻着她绑着的活结,轻轻一拉,结被解开,布被何潜放在一旁,看着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