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陈老狗与李老汉,包着头发的布块被箭矢穿烂,乱糟糟头发瞬间散落开来,瞧着甚是狼狈。
陈老狗更是被吓得两股战战,方才看易凤栖打算开门时,便想躲到一边去,未曾想到易凤栖压根不给他这个机会,现在一股子尿骚味从他两腿间传了出来。
易凤栖故作惊恐,“呀,陈老狗,你尿了啊。”
其他人顿时感觉自己鼻子都闻到了一股尿骚味,当即和他扯开了距离。
“忘了告诉你们了,这陷阱是我做了专门用来防贼的,力道能射杀一头鹿。”易凤栖笑得纯粹,一脸纯良地看向巡检,“大人觉得我这陷阱做得如何?”
巡检刚想夸一句,又想到自己此行是来抓江洋大盗的,当即敛了神色,正色说道,“少说废话,快点带我们进去!”
“是。”易凤栖也不生气,十分恭顺地点头,将门彻底推开。
众多村民当即伸长了脖子往里面看。
院落里被打扫得十分干净,左侧角落围栏里,还传出了小鸡仔的啾啾声,围栏旁边堆着柴火,其他地方也被清理得干干净净。
巡检目光犀利在周围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什么可疑之人。
正堂中,易随被易青云抱着,二人警惕又迷茫看着忽然走进来的,黑压压一群人。
“这是我的弟弟与儿子,今日只有他们二人在家。”易凤栖向巡检解释道。
“你们家中,可有他人来过?!”巡检肃容冷酷问道。
易随眨巴眨巴眼睛,瞧着巡检黑黢黢的脸,当即害怕地钻入易青云怀里,不敢去看他。
巡检脸色再次黑了一层。
他长得很可怕吗?
这小孩当真不识相!
“无人,仅有我和岁岁。”易青云抱紧了易随,低声说道,“大人若是不信,可自行查看。”
“孩童不懂事,大人别和他计较。”易凤栖低声和巡检诉苦,“我做错了事儿,他连我都不认呢。”
巡检也有孩子,听闻她的话,不禁多了几分同病相怜,看她也顺眼几分。
“你且带路,将所有房门打开。”巡检对她说话的语气带了几分缓和。
易凤栖当即点头。
家中能卖的一些箱子都被那孤魂野鬼卖了,几间房子里干净得一览无余。
巡检指着那些男子穿的衣物,道,“你家中还有其他男子?”
“并非。”易凤栖半点也不心虚,说道,“小人祖父于三年前去世,小人被祖父一手拉扯大,心中悲痛,故而将祖父衣物依旧放在这儿,睹物思人。”
易凤栖半真半假地说着,但眼底流露出的悲切确实情真意切。
巡检瞧她不似说谎,冷峻表情下多了几分动容。
院外不敢走进来的村民们不停张望着脑袋,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搜查出陌生男人。
李赵氏抓住李家合的手,低声问道,“你确定瞧见易凤栖那个贱人和其他男子同进同出了?”
“我还能骗您不成?”李家合十分确定道,“我当初是瞧着那男子在易家进进出出的,绝不可能看错!”
那日是李家合打算来山上要求易凤栖将房子卖了准备嫁妆,他下家都找好了,待卖出银两后,他便寻个由头把钱都要过来。
谁知他刚到,就瞧见有一男子走进了易家,临到晚上都没出来!
他本是打算晚上去捉奸的,但他儿子身上发热,耽搁了一晚上,早上一起来便和家人合计了一下,让陈老狗召集全村人去捉奸,他再去县上请官老爷。
李家合到县上偶然听见有人说江洋大盗,脑筋一转,觉着这是个机会,便想也不想地把易凤栖家中男子形容成江洋大盗,易凤栖就是包庇江洋大盗之人!
李家的李少清在永林县都很出名,年纪轻轻便中了举人,现在还去参加秋闱,前途不可限量。
知县觉着李少清是政绩,瞧见李家合过来,便让巡检率领二十衙役捉拿江洋大盗。
现在官兵也来了,就是不知能不能将那男子给抓出来。
“咱们一大早便来了,必定不可能让那男子逃去。”李家合宽慰道,“娘您不要多想。”
李赵氏心下安了。
只要将易凤栖给弄进大牢,她儿子就能在国都娶上一位千金大小姐,到那时,她们李家便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
她儿子可是要当大官儿的人,决不能因为易凤栖这水性杨花之女给败坏了名声!
“巡检大人出来了!”
人群中有人吆喝一声。
只瞧二十官兵从院中出来。
李赵氏希冀瞧着里头,只想看官兵是不是捉拿了人出来。
可谁知,他们如何进去的,出来时便是如何出来的。
二十个官兵加上巡检,二十一人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巡检大人,那个,那个江洋大盗呢?”
巡检黑着脸冷冷看着期盼过来的李家合,冷哼一声,“里面一人也无,李家合,你是在戏弄我等吗?!”
李家合浑身一颤,整个人都傻眼了,“没,没有?”
“这怎么可能!我亲眼看到有男人进了她家!”
易凤栖一出来便听见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