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证人,请问被害人被最后一箭射中的时候,他很痛苦吗?”
“颞浅动脉被隔断后,被害人并没有马上死亡,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意识昏厥,随后失血过多而死。不过在箭矢刺入太阳穴的瞬间,痛苦会很强烈,你可以想象一下一根钢针刺入脑中的画面,差不多就是这样的痛苦!”
听到墨玉珠所说,陪审团中有不少女性都露出了一丝不忍,也有几个男性是直摇头。
这样的痛苦,光是想想就有些难受,更何况死者是亲身经历过。
蓝正叶很满意这个效果,当即拉到了嗓音:“这么说,被告可以算是虐杀受害人了吧,她的行径就相当于一个施暴者!”
“反对,法官阁下!”
张伟也当机立断,站了起来,“控方在引导证人推测,我的当事人并不是一个施暴者!”
“反对有效!”
陈法官点了点头,对于张伟的反应有些赞许。
面对蓝正叶的突然出招,张伟不仅立马提出反对,而且还特意重申了一下立场,可以说是最优解。
如果换成是一般律师,可能只会喊“反对”两个字,而不会立即否认当事人是施暴者这个观点,这也会造成陪审团将“当事人”与“施暴者”两个词联系在一起。
“反应不错!”
蓝正叶心中嘀咕一句,当即道歉:“不好意思,法官大人,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蓝高检,你还需要提问吗?”
“法官大人,我对于这位证人,暂时没有问题了,不过我想要申明一点,可以吗?”
见蓝正叶要结束提问,却还提要求。
陈法官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给地检总部面子,点了点头。
“多谢!”
蓝高检点头道谢后,做到墨玉珠身边,说明道:“墨玉珠是控方第一位证人,但她的专业度不容置疑,有句话叫做名师出高徒,证人的母亲正是东方都第一法医杨春媛女士!”
“如果辩方要以我方证人的专业性作为论点,那么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墨玉珠作为法医办公室的一员,她的学识和专业技能方面,绝对不容置疑!”
蓝正叶说完之后,这才像法官和陪审团点头致意,面带自信的走回控方席。
“好家伙,这又是防着我一手呢!”
张伟看到蓝正叶自信的笑容,就知道对方的目的。
一般来说,辩方攻击控方证人的手段,如果证据和证词没有太大问题,那么就只能质疑对方的人品,或者质疑对方的专业性。
而蓝正叶最后的那一手申明,杜绝了张伟攻击证人专业性的可能性。
如果你攻击墨玉珠的专业性,就是在质疑本市第一法医杨女士的权威。
不得不说,蓝正叶这一手,等于给张伟埋下了一个坑。
至于质疑人品这一块,蓝正叶也提前做过调查,墨玉珠几乎没有和外人交集,除了和武协的一个女同事关系不错外,一直都在法医办公室,本身很清白。
而且她的父亲是东方都市议员,如果张伟真要攻击墨玉珠的人品,很可能交恶墨议员。
所以说,蓝正叶传唤墨玉珠,等于给张伟埋了两颗地雷。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着张伟踩雷了。
“好了,现在轮到你了,让我看看你会怎么办,是攻击证人的人品,还是攻击证人的专业性,是得罪墨议员,还是得罪杨法医……”
就在蓝正叶的期许中,张伟起身,走到了证人席前。
他要开始交叉质询了。
“你好,墨玉珠医生,咱们又见面了!”
“你好,张伟!”
墨玉珠虽然表情依旧不变,但回应的语气比之前和蓝正叶对话时,多了一丝温度。
“嗯,他们认识?”蓝正叶看着庭上的二人,眼神略有闪烁。
墨玉珠和张伟认识,他怎么不知道?
武协的公开记录中,好像也没有二人之前合作过的资料。
他当然不知道,因为墨玉珠和张伟的交情,都是通过夏千月,是有纽带的私人关系,当然不会在公开记录中出现。
“刚才蓝高检说,我会攻击你的专业性,你觉得我会这样做吗?”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
墨玉珠虽然是回应,但眼神却闪过一丝警告。
你要是敢问,可别逼我乱说话,要是说错了什么,后果自负!
张伟当然是不会攻击墨玉珠的,反而是提问道:“既然墨医生是法医办公室的专业人员,那么你可否告诉我,一个人如果膝盖中了一箭,他会感受到剧痛吗?”
“当然,如果箭矢刺穿了骨头,那么就会伴有无比强烈的痛楚!”
“那么人在剧痛的刺激下,是否会做出过激的行为?”
“会,而且很多!”
面对张伟的提问,墨玉珠用专业性的语气回答道:“在剧痛的刺激下,人会丧失道德观念,甚至丧失理智,无法明辨是非,也会做出无法经过大脑思考的任何事。”
“因为在那个时候,他们的大脑只会处理传达到脑中的剧痛,身体只会关心膝盖上的疼痛,而无法对其他事做出理智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