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阳郡城,郡守府中。
郭嗣相一大早就被属下从新纳小妾房中叫醒了过来,原因是一位千武城的使者来到府邸传信,说是禁军都统林佑隆率领着一支魔甲兵团即将驾临的武阳郡,需要从武阳郡城借道经过,并且在这里改乘水路,希望他这位郡守能够做好接待以及协调的工作。
郭嗣相的心情颇为阴郁,一来是因为被打搅了清梦,二来是则是这道传令来得太过突然,魔甲兵团要借道过境,可对方却到了眼皮子底下才突然来通知自己,仓促之间不禁令他手忙脚乱,心中暗自骂娘不已。
尤其是他已经知道了最近在隔壁庐江郡那边发生的事,项家想要着手对付陆家,没想到却功亏一篑,不但自己的儿子被俘虏,就连京都第一剑手顾思安也折戟沉沙。
这支魔甲兵团明显是三皇子拍过去给项家灭火的,而郭嗣相自己却并不属于三皇子一系的人马,这件事情本来跟他一个铜钱都关系都没有,可没想到事情如今却突然找上了门来,于是郭嗣相对此更是满腹牢骚。
可是尽管满腹牢骚,却还是不得不照办,谁叫他名义上还是大武王朝的属臣呢?对方带着皇室专属的印信前来,要是拒不受命的话,那就等于是把自己的小辫子交到了对方的手里。
郭嗣相一边派人到城里出去清理场地,一边准备着接待的各个事项,另一边还要征调船只,一大清早郡守府中便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
“郡守大人,我们的探子传回来一份急报……”
忽然,一位下属匆匆地走进了府邸,面带慌张地在郭嗣相的面前说道。
郭嗣相抬头看了那名属下一眼,发现正是负责谍报司的李春望,不禁问道:“可是发现了林都统的魔甲兵团?他们如今到哪里了?”
李春旺却摇了摇头,声音有几分艰涩:“不是林都统那边,而是隔壁的庐江郡那边出了一件大事……”
“庐江郡?”
郭嗣相眉头微微一皱:“那边又出了什么大事?”
“把持庐江郡守之位的项家,正准备要跟陆家开战,没想到却突然被城内的叶家、黄家、李家等众多家族临阵倒戈,如今庐江城已经彻底易主,而项家更是被连根拔起!项家之主项立坚也已经身首异处!”
“什么?项立坚死了?”
郭嗣相顿时大吃一惊:“叶家……临阵倒戈?他们居然如此大胆!”
李春望道:“属下已经确认过这条消息,绝对没有问题……”
“怪不得!”
郭嗣相用力吐出一口浊气。
“我说这林佑隆怎么之前没有漏半点风声,现在却又火急火燎地说要借道我们武阳郡城,原来是发生这样的事!多半是项家刚刚受到偷袭的时候,就立即向他们发出了求援信,于是他们才决定临时改道,走更为便捷的水道……可没想到,终究还是迟了一步!”
李春望认同郭嗣相的这个推断,他犹豫了一下,问道:“大人,那你看我们需要通知下面的地方驻军,做好驰援庐江郡的战斗准备么?”
“驰援庐江郡做什么?”
郭嗣相两眼一瞪,不满地冷哼一声。
“这是庐江郡的内部事务,与我们武阳郡有什么关系?再说,三皇子殿下雄才大略,此事既然已经有他在操心,我们就更加不用过去添乱了!”
“另外……”
郭嗣相眼中忽然闪过一抹狡猾的神色。
“你将此事传报给郡王府一声,然后再去调查一下松山那边的情况,近来那边出现了一伙强盗么,你把他们的具体下落给我找出来!”
李春望不禁一愣,通知武阳郡王他可以理解,武阳郡王向来是支持七皇子的,这件事情武阳郡王知道了,那么七皇子便也知道了……
可是去调查强盗的下落又是什么意思?难道在这个节骨眼上,郡守大人还有心思去剿匪不成?
郭嗣相并没有多作解释,只是一脸莫测高深的笑意。
李春望无奈,只好带着满腹的疑问下去安排了。
直到不久之后,林佑隆率领着麾下魔甲兵团来到武阳城的时候,他才终于明白了郭嗣相此举的目的……
因为林佑隆刚一下马,劈头盖脸地第一句话就是:“郭郡守,庐江城中发生严重叛乱,此事必须严惩!为了避免事态崩坏,进而波及到你治下的武阳郡,请你立即清理人马,随我一同赶往庐江郡平叛!”
郭嗣相却答道:“庐江郡中发生此等变故,实在令人揪心,本官也很快尽快平息那边的事态,以免百姓遭受更多的无妄之灾,奈何我们武阳郡的松山一带,发生了严重的匪患,若是不尽快平息,只怕也会演变成庐江那边的乱局……本官也很想助林都统一臂之力,但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李春望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郭嗣相之所以让自己去调查松山的强盗,原来竟是为了在这里拒绝林都统的征调。
这一刻,他不禁对郭嗣相的筹谋算计感到深深折服,怪不得人家能够成为郡守大人,而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下属。
林佑隆并不满意这样的答复,眼神变得不怀好意起来。
“匪患?是真的还是假的?这匪患也未免来得太是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