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的意思我懂,他是要把我也炼成邪阵中的一角。我破坏了四煞灵鬼阵的一部分,按说他的阵法已经不全,威力必然受损。如果打起来,我或许尚有一搏之力,但为了救赵良父亲,现在我已是被赵延控制,穷途末路。
要说不怕是假的,谁不怕死?但要让我求赵延,是绝对不可能的。
“来啊,我会亲眼看着你被天收的。不、我师父就不会放过你,我还有师叔,师爷,这梁子是结下了。我会看着你灭亡的。”身子动弹不得,嘴还很硬,要死了还不能找回场子?那岂不是太惨?
出乎我意料,赵延居然真的犹豫了。他生性谨慎,否则也不会制定出如此周密的计划。谨慎的性格,说好听点是谨慎。要是难听点,其实就是胆小,不够果断。他还真怕我们茅山宗的报复。
说话侮辱他时,我压根没想到这些。主要想的还是怎么让他难受就说什么。谁能想到居然吓住他了?见此,我心里又动了心思。
我对他道:“妖童子,你怕了?我看出来了。”
不愧是几百年老怪,一点没有小孩子气的嘴硬。听我问他,直接笑道:“怕又怎么了?你说的也有点道理,茅山宗千年大派,我确实有所顾忌。把你练入我的四煞灵鬼阵着实容易结下世仇,但要只是把你宰了,我看你们茅山宗也不至于为了你就对我穷追不舍。”
“还记得我之前与你说的交易吗?现在我动弹不得,也没法子去支援我师父。你算占了上风,但或许我们还是可以谈谈交易。”我道。
此话一出,赵延真乐了饶有兴致的道:“不是根本没想跟我交易吗?守一道长,我看你戒律学的不够精严啊,妄语家常便饭。”
没有理会他的嘲讽,我自顾自的就说:“赵良的梦境我见了,也听见你和赵良父亲的对话。你们想找赵家先祖留下的东西,帮助你们达成某种双赢的局面。虽然我不知道你们的诉求是什么,但我猜,你是想摆脱妖童子之身,真正得到解脱罢?成就仙道抑或魔道?”
话讲到这里,我故意停下,不再言语,就看赵延会不会上钩。
果然,他没有再讥讽,点头道:“说下去。”
心中欢喜,知道是猜对了,妖童子最在意的还能有什么?几百年苟延残喘,最想要的不就是摆脱现在这个身份?天道昭昭,神目如电,他想要摆脱诸天神祇的监管,也不是容易的事。刚刚我超拔赵良父亲魂魄时,那么好的机会他都不敢趁机上来做什么,我看就是因为畏惧。即畏惧拷鬼棒的天蓬神力,也畏惧救苦天尊的注视。
甚至于他可能用各种方法遮掩雷部和酆都的监管,但就像我威胁他的一样,他心里很清楚。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拖延的越久,他迟早有一天被逮到,那时候的下场,绝对比赵良父亲还惨。
知道他有惧怕,就好办了,我继续道:“赵氏先祖也是一代风水地师,求取的自然是仙道。论仙道,我师叔就是证果的天仙,我曾亲下阴阳渡口去往月见城,得以亲见他。月见城你知道吗?你连去月见城的资格都没有吧,但我去过。”
赵延的脸色变了,如我猜的那样,他连去月见城的资格都没有。他只配在阴阳渡口中的荒原游历,否则哪里还用夺舍这种邪法才能努力留在世间?还不是因为怕吗?
“有何凭证?”他仔细思忖后,说道。
我努努嘴,指向落在一旁的杀生剑,对他道:“你之前虽然能得到我们的法器,但这柄剑你应该拔不出来吧?你可以去感受一下,上面有阴阳渡口地火之力,更有救苦天尊显圣赐下法水淬炼,身为夺舍的游魂,你的感知应该比常人强大许多,不至于感受不到。”
“还有外面法旗里的存在,你是亲自感受过的。他就是阴阳渡口月见城的修行人,因为愿力才跟我重返人间,等圆满其愿,就有机会飞升而去。不信你也可以去问问他。”我继续怂恿道。
赵延确实如我所言,朝杀生剑看去,我赶紧趁热打铁的继续道:“求取仙道你或许很难,你自己心里也该有点数。但是如果你想求取魔道,嘿嘿,我也比你懂。我有个朋友是六天故气所传,差点便飞升天魔境。还有我师父,曾经位至人间魔君,比你可懂入魔之法。”
一番话讲下来,我自己都有点恍惚。虽然是想稳住他再寻法子逃脱,但讲到现在,我还真是半句假话没有,想不到我张守一短短的时间,居然仙道、魔道之路都已打开,岂不是说连我自己都已经站在仙魔两道的岔路口?可上可下,全在乎选择?
闻言,赵延脸色变得十分复杂,看着我道:“小子,你在骗我?茅山掌教曾是人间魔君?要是我说我曾是龙虎山天师你信吗?”
我当然摇头道:“我不信你是龙虎山天师,但我说的话是真的,信不信由你。”
为了作证,我又道:“对了,不知道你修为如何,你可以感受一下。我心底种了一颗魔种,是六天大魔亲传所种,这玩意做不得假吧?”
从一开始我忽悠他,虽然看了杀生剑几次,但他一直没有靠过去。我没有点破他的心思,他应该是畏惧这是我的陷阱,毕竟他自己阴谋诡计搞多了,心里自然多疑,容易揣测怀疑别人的心思。
现在他听到我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