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首又是小径,我依旧施了御气术而行。心里没有疑惑,坦荡而行之时,反倒变得很顺畅,又是如履平地般的感觉,径直我便返回了赵村之中。
经过来往路程的折腾,天色虽还未亮,可已经有村民开始活动。我的动静更小,好在赵村的村民安逸闲适惯了,尤其是昏迷的村民后来大多醒来,除了村长留言外,村民大多对这事淡忘了,可能也想不到我们竟然还敢回来。
作乱之人,遇到危险,当然转身就跑。反倒是我们这些意欲行善之人,却要冒着风险,怎么想都觉得心气不顺,可谁要我是修道之人呢?
回到赵两石家楼下时,我出来的窗子还开在那里。大概也是给我留的。如果在下山崖之前,我要隔着半个院子跃上去,还真是不容易。下来时毕竟不比上去时。但是在山崖上淬炼之后,我现在对御气术有了更深的理解。
纵身一起,足尖轻点墙头借力,两只手一攀一扶,身体轻盈已入了赵两石的家中。
刚一进门,就听见有人道:“守一老师,您可回来咯。”
屋子里没什么光亮,但我听声音就知晓是冒牌掌教。原来他一直在这里等我回来,赵两石夫妻则早些就去睡了。
“守一老师,您再不回来我都要以为您出事了。”一番嘘寒问暖,冒牌掌教对我很是关心。
此举让我很感动,冒牌掌教虽然时常不正经,可是竟然能坐在这等我一晚。尤其是担忧我的安危,确实让我心里一动。对我好的人,我自然态度也好,笑道:“没事,不过师父发现了些其他线索,让我先回来,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师父则自己去处理那边线索了。”
“掌教他老人家不来了?”冒牌掌教明显有些担忧,刚刚自我进来好像他就在看着窗外,一直观察看师父来没来。
能理解他的心情,师父和我始终不同,师父能更让人安心。相比起来,我还是年轻。
“无妨,师父说了让我护你周全。不管遇到什么情况,我一定优先保障你的安全。”对冒牌掌教安慰道。
冒牌掌教略显失望,但口里还是道:“守一老师在,我也是安心的。今日已晚了,赵两石给我们腾了一间房,我们暂且休息,明日赵两石去把赵益田叫来,我们再从长计议。”
“赵益田?之前听你说的时候就有些疑惑,是村长儿子?可我听赵良说,他叫赵延来着?而且他们这一辈都是两个字的名字。”刚刚冒牌掌教和赵两石说话时,我便觉得有些奇怪,但当时当着赵两石的面也不好问,现在才问。
冒牌掌教听了,解释道:“哦,两个都是他的名字,赵延是他出生时按族里规矩取的名。后来他年龄到成年,就有了‘益田’这个字。只有村长嫡子才有授字一说。授字以后,一般都称字,也是村里人对村长家的尊重。”
原来如此,一个山野小村里还有这么多规矩。赵良是从小和村长儿子玩到大,叫赵延哥哥也是正常。
休息之前,我特意在屋门前贴了一道师父画的符。毕竟是到了妖童子的地盘,不能不谨慎,谁知道夜半会不会突然有什么危险?直到现在我还没搞清楚,妖童子是怎么在师父他们眼皮子底下把一众村民弄晕的。
现在想来,师父和李鸿兴在村子里悄悄替换冒牌掌教符的时候。就被妖童子察觉了,可妖童子也聪明,没有与师父他们正面冲突,而是用诡计,故意捣乱。而且最失策的是,当晚师父的阵法竟然没有逼妖童子现身,反倒被他摆了一道。
妖童子的谋划,是非常高明的。所以对他,我得时刻小心,免得一不小心就落入他的陷阱之中。
躺在床上没有多久,我似乎睡着了。因为我很明显的感受到好像已经不在赵两石的屋子之中。但是又似乎是一种很清晰的状态,就像感受着凛冽的山风拂过,我置身在天地自然间。
头上是清晰的银河横亘,北极星在北天极的方向永恒不变,二十八宿乃至诸天万星玄妙的围绕北极星转着。脚下是山川沟壑,人间万物,似有似无。而我置身其间,分不清在天上还是地下,只能感受到呼啸而过的风,于虚空间穿梭,奏响无声之声。
等我醒来,冒牌掌教还在我身旁呼呼大睡。其实一夜间,我也没睡多久,可能也就一个半时辰,我看窗外也不过是阳光初露头角。但我偏偏觉得神清气爽,休息的很好,半点困倦之意也没有。
心下不觉奇怪,难道是刚刚的梦境,我实则进入了某种定境?昨日李鸿兴施参梦法让我于梦中见文殊菩萨双眸,经历了不少事。晚间又在山崖上以御气术感悟山风自然之道。许是二者都对我产生了一些裨益,所以晚间的梦,也变得奇怪起来。
知道赵两石现在很怕我们出门,我也没打扰冒牌掌教。一个人在床边打起坐来,一坐就到了晌午,赵两石的妻子送来了餐食,还告诉我们,赵两石已经想办法去见村长儿子,不出意外的话,下午应该就能相见了。
等待之时,我还跟冒牌掌教说了些医术心得。自从得了龙门守一道长的医术,跟随师父一路走来,我也算遇见不少病家,加之师父给我寻了些如《黄帝内经》《千金方》《伤寒论》等正统医家典籍,我对于医术的造诣也算突飞猛进。
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