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要太多,最好就我和守一道长就行。”进门前,李鸿兴挡下想跟进来的冒牌掌教,师父原本就没有动,一直坐在桌前喝着茶。
被李鸿兴挡住,冒牌掌教尴尬的笑笑,说:“那我跟掌教讨杯茶喝,等着两位的好消息。”说罢转身回到石桌前去了,只有我和李鸿兴两人进了房门。
赵良此时已经醒了过来,瞪着大眼睛看我们两。我跟他打个招呼,解释道:“赵良,我们想试试看,你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你不用担心,不会痛,很快就好。”
戳了下李鸿兴,示意他也解释下,他很快理解了我的意思,打哈哈说:“是啊,就是睡一觉,半点痛苦都没有,大可放心。”
解释完,我和李鸿兴坐到他的身边,一左一右,我等着李鸿兴看他要怎么施法。还未动手,赵良突然说道:“他们都说我是天煞孤星,是我克死了自己的爹娘……是真的吗?”
看得出赵良已经尽量压抑自己的心思,小手握得很紧,可还是掩饰不住他浑身的颤动。是恐惧?还是难过?我有些分不清,只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愿意相信赵良就是妖童子。但现在也不知该怎么跟他解释,因为我实在给不起一个承诺,实在是不敢确定他不是妖童子。
还是李鸿兴摸摸赵良的头,温和的笑道:“是不是天煞孤星,其实只有你自己清楚,如果你用心是正,是善,就不是。哪怕天下人说你是,你也不是。如果你用心是邪,满怀贪欲,嗔恨,哪怕天下人都说你是好人,你也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
“莫要太在意外人的看法,只有你知晓自己的真心。”李鸿兴笑道。
说完话,他的手停在赵良的额头上,道:“南无大智文殊师利菩萨!”
诵完这句佛号,就听他和之前诵咒时一样,开始低声用那种舌动,唇齿不动,声音低沉却悠远的声音开始诵念起佛家真言来。
“唵,阿,尾,拉,吽,卡,左,惹,司瓦哈!”
对于佛咒,我也不算完全无知。最后的“司瓦哈”也有做“梭哈”、“娑婆诃”的,其实是梵文西来,都是音译标注的汉文,所以不同时期因字读音不同,标注便有不同。在许多佛家真言里都有,表的意思是速成圆满成就等意,类似我玄门咒中的“急急如律令”
所以李鸿兴念的这个咒,应该是一个八字咒,他先祈诵了文殊菩萨。说明这个咒应该是文殊菩萨为本尊的咒。
其实这些知识,都是以前李鸿兴给我讲的。都是荒野破庙之前所说,那时我虽听得津津有味,却觉得李鸿兴也只是见识广闻,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的,所以当时也没有在意。现在看来,其实他知道的确实是真的,而且还没什么保留就跟我讲了。
大概是佛家与道家有些理念还是不同,佛家好像讲究“普渡”之意,所以更注重传播本身。玄门则要视所传是否应该传,若是非人而传,反倒会遗祸自身。南宗张真人,曾传丹法给不该传之人,后来便遭了天谴。
所以各家圣贤所传之法不同,所对缘法不同,也是自然。也不需强分优劣,各尊其祖师教旨即可。
李鸿兴开始诵咒之后,很快,四下皆有梵文之低声吟诵,不仅是李鸿兴在诵,而是有无数无形,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梵唱,震动着四周。
随着他的咒音,赵良本来睁着的大眼睛,开始不停的打架,似乎很是困倦,但他看得出来似乎在硬撑着。不过终究抵不住咒力,慢慢的就合眼睡着,进入了梦乡。
原本李鸿兴诵咒时眼睛是闭上的,当赵良也闭上眼,进入睡梦之后。李鸿兴反倒睁开了双眼,停下诵咒,以中指在赵良额头上似乎画了一个梵文咒形。
然后对我道:“守一道长,该你了,躺着吧。”
他的法术实在和我寻常所见有太多不同,心下难免有些犹豫。迟疑道:“不会有事吧?真的能进赵良的梦境。”
李鸿兴耸耸肩说道:“能不能进赵良的梦里,我也不敢保证,我就是跟人家学过,没怎么用过。但至少安全是可以保证的,毕竟是文殊菩萨所说咒,恶心尚得降服,非是一般驱役鬼神之法。最多就是你们俩都睡了一觉。”
想想也是,李鸿兴既然这样说,想来还是安全的。不然他能跟师父交待吗?
于是我也躺了下来,就躺在赵良的身边。然后李鸿兴道:“别干躺着,拉住赵良的手,心里要有很强的愿求,想要入赵良的梦中,还得是善愿,是真心要帮助他,要帮助赵村村民解除痛苦的心。”
“怎么这么麻烦?还要我自己做意生心?”我有些无奈,其实类似的法术在阴阳渡口时,我也体验过,当时是师叔李显初施法,毕竟是仙人,和李鸿兴用起来就是不同。
李鸿兴解释道:“我是照要求说的,做不做随你。我这法是菩萨道之法,讲的就是要符合菩萨之愿心,你要是怀着恶念,怎么可能如愿?非得是以善心,尤其是以度人之心,用这法子才得灵验。”
想一想,倒也说的有道理。佛道两家皆是万千之法,各家有所不同也是正常。我不能老以我固有的心思去理解,还是得听李鸿兴的吩咐才是。
“好,我知道了。”答应一声,依言抓住赵良热乎乎的小手,心里默默作意,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