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守一,你以为你逃得掉吗?”
我一抬眼,就看见周华正站在我的面前,身形矮小如一只侏儒,面容狰狞,盯着我冷冷的笑着。
脑子一片混沌,有些记不起之前发生了什么。
渐渐地,似乎想起一点什么,我喊道:“云舟君……”
“哈哈,他已经永久消散在这天地间,魂神碎的不能再碎。”周华面目扭曲的对着我说道,他的脸上杀意腾腾,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他继续道:“想要阻止我做什么事的人,怎么能让他继续在这世上活下去?”
“你…你到底想要什么?明明没有人能和你为敌,你就不能安分一点?”心里有一股绝望与纠葛,让我很难受。
当日的周华,在三圣庙里的周华,是多么温文尔雅?我几乎以为他是我大哥一样的人物,怎么会想到,有这么一天?
周华死死盯着我道:“你们师徒毁了我的一切,你以为你们就能好过吗?我要先杀了你。”
接着,就看见周华举起一把长刀,一步步朝我走来,真的要杀了我。而我浑身似乎都被某种力量束缚住了,连动弹一下都做不到。
我想叫人,想喊师父,喊杀生,喊云舟君,喊李鸿兴。可不知为何,我有一种深切的,难以言喻的悲伤萦绕在心底,让我根本张不开口,或者说,不会有人来。在这里,没人能帮的了我,只剩下我自己。
没有光的黑夜里,我只能一个人静坐在屋檐下。许多年前,在我认识师父前,爷爷带我出门时,不知什么缘故,把我丢在了外面。只有我一个人,在一间破屋的门檐下,恐惧到麻木的坐在那里。
天上是大雨侵盆,乌云遮蔽星月,没人管我,我几乎以为自己就要在那个雨夜中死在屋檐之下。
随着我长大,这段痛苦不堪的记忆早已忘却。是周华,他用什么法子勾起了我心底最深的恐惧,我看着他,雨夜里的寒冷再一次遍布我的全部肌肤,又一次没有人来理……
不,我看到不远处有人缓缓走来,他的头上悬着一颗星。星星上的光照亮了他全身,也似在黑暗中打开一个缺口,照到了我的身上,我努力看着来人的脸,是师父啊,最深的黑暗里,是师父走了过来。
“守一是我的弟子,你带不走他。”师父板正着一张脸,对着周华开口道。
周华看着光芒万丈的师父,脸上露出嫌弃的神色。又转头看我,哼道:“张守一,别高兴的太早了,你难道没有发现吗?和我一样,你也是孤命。最终,你身边的所有人最终都会离你而去,等你尝尽痛苦之后,你就会知道我想什么,到时候你会和我一样的。”
慢慢的,周华消失在黑暗中。我朝师父看去,他对我以怜悯的目光下看,道:“守一,你可记得你的名字叫什么吗?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记住这句话。”
我猛地睁开眼,师父已经消失不见了。原来一切都只是一场梦,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每次我身陷怖愄之时,都是师父现身,或点醒我,或救我,几乎每次都是如此,经历的多了,便也有些奇怪,有时间我该问一问师父才是。
“醒了?”身边有声音响起。
蓝光重新照彻,我眼睛缩了一下,还不太适应突如其来的亮光。不过听声音就知道,刚刚开口的是云舟君。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一边适应着光亮,一边问云舟君道。
现在我渐渐想了起来,之前有一个黑色的人影从水中爬了上来。把我吓得够呛,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云舟君说有一个人形的存在,我却什么都看不到了。黑色的人形,趴在水中,隔得远了,我确实看不到。
最危险的时候,是云舟君挡在了我的身前。现在看来,他应该是救了我。
“喏,就在这里,自己看嘛。”云舟君不屑的道。
我往地上一看,地上被劈的焦黑,那个黑色的人影正躺在黑褐的地面上,已经一动不动了。
“可惜,我下手太快,现在他命火几乎散的差不多了。”云舟君感叹道。
焦黑的地面,一看就是被劈过。云舟君不愧是修雷法的,居然只剩魂神之身,还能使用雷法?不过想想也是,阴阳渡口的时候,他不也唤来五色神雷了吗?当时造法旗之前他就说过,可以凭借法旗的威力施展他原本法宝的力量。
“这个就是你说的,关在水牢里的人?哪里是个人?”既然都被云舟君劈死了,我自然不再惧怕,小心翼翼的上前查看,拿起手边的杀生,还戳了一下,感觉上有点硬,和人肌肉的质感不同,也不知道是因为被劈的,还是原本就如此。
云舟君在一旁道:“是我搞错了,这种东西实在罕见。我也只是听说过,哪里想到这里藏了一只?”
“一只?你是说这不是人?”
“你自己看看像人吗?纯粹虚惊一场。”云舟君第一次脸上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他引导我来的这里。
“那是什么?”我疑惑道。
云舟君解释说:“听说过千年的首乌会成精吗?时间久了甚至还能修行得道吗?”
我惊讶的指着黑色的人影,愕然道:“你是说,这是一只千年首乌?成人形的?”
“倒也不是首乌,是一种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