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敕!”
闾丘鸣另一只手忽然掐诀,空中喊出声。往地下一拍,登时,不知从何涌来一股大风。风吹扬尘,尘沙逆势而起,朝后面追来的人扑去。
土部圣首毕竟年龄大了,睡梦之中就算醒来,也无法这么快的赶来追我们。在背后追的,只是之前看着我们的一位圣卒,在圣人会中,他和闾丘鸣算是同一级,论修为也是相似。现在闾丘鸣先下手为强,等他追上来,黄花菜都凉了。
很快,我们两就出了圣眷村,后面那人想尽法子把风沙压下去的时候,我们已经消失在夜色之中。
“呼哧呼哧……”
站在山崖上,我们两都被累得不行。刚刚一刻不停的奔跑,终于在这个时候逃了出来。
“你没事吧?就这么跟我跑出来?不怕你妈妈责怪你?”一边喘息着努力恢复体力,一边问起闾丘鸣来,在被画地为牢的时候,我就已经担忧这个问题了,所以当时我不想让闾丘鸣和我一起来,但是复海道长却一定要闾丘鸣跟我一起来,我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我妈妈一直对我很好。即使有时候气愤于我做的事,大多也就是不理我。不会太责怪我,韩爷爷也对我很好,就算我带你逃出来,他也只会觉得我和你关系太好,最多训斥我公私不分。”闾丘鸣笑了笑说道。
“走吧,去水月寺,去弄清楚这一切。”闾丘鸣恢复的差不多了,带着路,往前走。
我跟在她的背后,又想起第一次的时候,我们一同出行,最后去到石缝村,那个时候,我们几个人还会在路上闲聊。听她给我讲圣人会的故事。现在同样是一起走,我们之间却已经有了极深的隔阂,又或者当时就有,但只有我注意到了。
“张守一,你们道家真的觉得我们圣人会是什么故气吗?我倒是想知道,你们觉得道家又先进在哪里呢?”闾丘鸣在前面走着,开口问道。
挠了挠头,我觉得讲解教理倒不是我擅长的,仔细想了想,说道:“我其实也不是很理解,我只能尽我所能来讲,你可以当个参考。”
“好,你说说。”
见她应许了,我接着道:“按照我们道家的说法,六天故气之所以是故。是因为太过注重巫法,讨要人的供奉,犯了淫祀。我们有一部经叫道门科略,是魏晋时期,一位叫陆修静的祖师所写,里面就有说。”
“三五失统,人鬼错乱,六天故气称官上号,构合百精及五伤之鬼、败军死将、乱军死兵,男称将军,女称夫人,导从鬼兵,军行师止,游放天地,擅行威福,责人庙舍,求人飨祠,扰乱人民,宰杀三牲,费用万计,倾财竭产,不蒙其佑,反受其患,枉死横夭,不可称数。太上患其若此,故授天师正一盟威之道,禁戒律科,检示万民逆顺、祸福、功过,令知好恶。”
“你看看,和你们圣人会是不是有些像?”我小心翼翼的问道,生怕激怒了闾丘鸣。
闾丘鸣听了,想了想,点头道:“确实有些像,我也见到过一些地方,索要供奉。但这个在我们圣人会的教义中其实是不允许的。我们讲究的是让村民自愿供养,而这个供养最重要的也是因为神灵需要,另外你也看到了,圣眷村的建立,接济贫苦,建立义仓等,也都需要这些供奉。”
“除此以外,我以前也和你说过,供奉的原意,是让村民知舍。不要过度贪婪,把自己本不是那么需要的东西贡献出来,让那些更缺乏的人可以获得,才是好的,是均平的,你觉得有错吗?”
闾丘鸣的辩论能力,比我强很多,我听了也觉得她说的极有道理。但是也不好答应她,而是自顾自的继续道:“在我们道家看来,你们圣人会使用法术帮助村民避免灾害。实质上就是让村民产生了贪心,甚至是一种交易。供养给你们圣人会的村子可以得到庇佑,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种捷径。同样,那些没有供养圣人会的村子,无法得到庇佑,这样,时日久了,是不是都会皈依圣人会呢?”
这个问题,闾丘鸣着实想了想,最后点头道:“确实,你说的也有些道理。按说无论有无供养,都该一视同仁才是,我也和你说过这是圣人会人手不足,以后信奉者越来越多,那些没有供养的,也会得到圣人会庇佑的。另外,你们道家不是也有法术吗?与我们又有什么区别?”
我解释道:“确实,我们道家也有术法。可是术法的目的是为了显道,道家讲无为,就是说天道本就是公平的。不会因为人们祭祀就给予好处,也不会因为人们厌恶就刻意惩罚,天道至均。人们效法天道的这种无私,才能真正安于自己该做的事,当每个人都安于自己该做的事,自然就平衡了,所以道家用祈雨,是否真的有雨却还是看天意,而不会强求。”
想了想,觉得我说的有些乱,最后道:“你可能还是不理解我的意思,总的来说,自祖天师开始,道教真正的目的是教化。教化百姓,令其知什么是真正的祸福。就不需要奢废祭品去求取鬼神的恩赐,要脚踏实地的去做事,才能长久的发展。”
说到教理上,我们两又开始喋喋不休。与那次不同的是,这一次更多的是一种辩论,以解行路途中的烦闷而已。
真的在山间走了大半天,我和闾丘鸣几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