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大师,圣人会肆虐已有时日了。这其中始末,我们知晓的并不全面,还请方丈从头至尾的与我们说一说,也好让我们更了解此事。”
师父与方丈大师闲聊半天,我几乎以为他们是来打机锋的时候。终于说到了正题上,我赶紧把耳朵都竖起来,仔细的听。
“唉,话该从何说起呢?”老方丈竟也露出为难的神情。
道袍大袖一挥,吩咐道:“合真,你去把我的茶叶拿来给掌教泡上,我慢慢说。”
“掌教,请!”吩咐完,对师父做了个请的手势,邀请师父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
师父欣然答应,坐在石凳上。和之前带我游方不同,我以前一直觉得师父是个有些土的中年老道,又古板又老气,虽然满肚子都是道法,可还是很土,甚至还不讲干净。
但是眼下的师父,穿了道袍,即使站在鹄鸣山的全山方丈前,也有礼有节,答问有据,没有丝毫的落下风,十分有大家风范,反倒是我心生怯意,总觉得站在这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这圣人会出世,我们其实也不知是几十年还是已有上百年,当我们鹄鸣山注意到其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壮大了。如果按圣人会自己的说法,他们的首祭已经有几代了。甚至是代代相传下来,已过千年。”
“代代相传?这六天故气受祖天师镇封,立正一盟约时日已久,按理说是不可能传续太久的,难道是之前……人间魔君出世的时候造成的?”师父的话第一次出现了犹豫,虽然师父一直没跟我说,但我好像记得,这人间魔君和师父好像有点关系啊?
“不错,代代相传的说法靠不住。青城洞天代代有人镇守,不论正一全真,都不敢在此事上疏忽。在发觉圣人会与六天故气有关系时,我便去信青城洞天,详细询问此事。听青城洞天天师洞的道友说,据他们所知,在近百年前,确实出过一件事。”
“当时青城洞天天师掷笔槽那里,闯入了一个山民,被守卫的护法道人及时发现,将其赶了出去。本以为只是一个小插曲。可是当夜,祖天师手植的银杏忽然一夜叶黄,那棵树两千年修持,又曾是祖天师护法,得受天师传经,灵性非凡,他们见了,当然也知道定是出了事,再一想,必是和闯入掷笔槽的人有关系,于是急忙想去追,可奈何最终还是没有找到人。”
“大概过了十二日,那颗银杏黄叶落了,绿叶复长。青城洞天的道友们觉得事情大概已经过去了,便没有深究,只是将这件事记录下来。直至现在,百年已过,才发觉当时终是隐患,唉!”
师父听后,略皱眉毛,想了想道:“祖天师掷笔槽?这个地方可有什么讲究吗?我怎么从未听说过?”
“有啊,讲究可大了。不过难怪掌教不知道,这天师掷笔槽当今天下只有青城洞天的道人,还有龙虎山天师府的天师后裔知晓些许始末。就是怕传的多了,引来有心人窥伺。所谓掷笔槽,是青城洞天处,两山间的一道深沟,长逾上百米,宽逾八丈,乃是祖天师与六天大魔打斗时,亲笔划开的,划开后,在那里立盟约碑石,分定人鬼,所以六天故气与人间最近的地方,也就是那里。”老方丈把当年之事,一点点的讲出来。
“若真是如此,当年之事或许真是有关,那个闯入掷笔槽的村民,大概就是圣人会的首祭了罢?”师父喝着合真道人泡的香茗,很有大家的气度。
老方丈也拿了杯香茗细品,只有我和合真道人相对而立,我站在师父身边,他站在老方丈身边,见我看他,对我微笑着点点头,我也只好对他很客气的点点头。
但其实他哪里知道,我现在是因为一直没喝水,渴的不行,也想喝两口茶。可这种事我也说不出口,不然又给师父丢人了。
“老方丈,说到这里,我初七在这里,倒是该给老方丈道个歉。”
师父忽然站起身,对老方丈鞠了个躬。
老方丈也不同凡人,要说一般人,这时都该讲个礼数,起身推拒一番。可老方丈没有,老方丈泰然若素的坐着,像是安然受之,只是淡淡的说道:“老道我倒是不知道掌教有何需要道歉的,还请掌教直言告知。”
师父行完礼,重新坐下,开口道:“登山前,我曾觉得掌教封山,是因为畏惧这六天故气出世,不想掺合我们正一一脉的往事,现在知晓,不光掌教,便是青城洞天的道友对于此事也是极为上心,倒是贫道多心了。”
“哈哈,掌教不必如此,这蜀中按说本是正一法脉传续。虽说也非掌教的茅山一脉,茅山与祖天师一脉关系深我们都知晓。可是这时移世易,蜀中道脉衰颓,三百年前我们丹台碧洞宗祖师来此,希望振兴玄风,就已经知晓要承担道脉的责任,都是三天门下太上弟子,镇伏六天故气便是我们都有的责任。”
“现在看来,老方丈已是成竹在胸了?”师父笑了笑,浑身都放松了下来。
不光师父放松,我也放松了,老方丈说这么多,虽然我不全懂,但是心里也有个数了。老方丈的鹄鸣山,甚至不远的青城山,都对这圣人会一事有所了解和准备。如此多玄门高道上心,加上我和师父之力,一定能对付圣人会的,就是不知闾丘鸣……
“唉,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