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的目光,先是很震惊,随后变得很疑惑,到最后则满是怀疑。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我,但他也没有出言反驳,大概是因为村子所遭遇的事,本就超出他过往所有的经验。
“是什么样的预言?”村长最后还是问道。
我把我在石缝村的所见,都告诉了他,最后道:“到最后,这个村子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早就离村的王求丰,还有就是王冬梅。”
除了我自己来过这件事隐藏了,我其他都说了,我只是说预言中看见有人来救了王冬梅,除此以外,我几乎都未隐瞒。
村长有些惊讶,好一会才缓过来,点点头道:“我们村子里,确实有一个叫王冬梅的小孩子,也确实有一个被村里人收养的年轻人叫王求丰的。”
说完,村长的眼神有些茫然,看不到神采,也没有恐惧。喃喃道:“这是天意吗?我们村长会这样都是天意吗?真的……”
“可我们,没有做过坏事,何至于如此。”村长掩着面,低声呜咽。
看他这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我多么希望我的到来,是真的穿越到了过去,可是我心里又觉得,这是不太可能的,这一切更像一场幻境。
“天命从来不是注定不变的,我来这里,就是希望改变这个预言。”我安慰村长道。
不管怎么说,即使眼前的一切都只是幻境,我也得试一试改变这一切,或许这就是我破掉冬至洞这一关的关键。
“真的?”村长的声音都有些发颤。
我很是郑重的点点头,不光是答应村长,也是激励我自己,一定要试一试。
“王叔说的没错,你是神仙,你就是来搭救我们的神仙。”村长有些激动,拜身在地,对我叩首。
如此大礼,我倒是不敢受,但是被绑的和粽子似地,我还真没办法拒绝,只能说道:“好啦,你也别拜了,快点解开我的手,我好去看看到底是用什么困住了你们村子。”
“村长,快出来,蝗虫又来了,我们今晚怎么守?你快来啊!”
门外,传来叫喊,叫的很焦急。
村长听了一愣,我催促道:“快,帮我解开,我或许可以帮你们对付蝗虫。”
“怎么对付?”村长反应过来,一边问,一边冲上来开始帮我解绑,他们绑的还真是够紧,我的手被勒的都快没知觉了,甚至我都以为手脚要废了。
“先别说怎么对付,我先问你一个问题,这里的蝗虫是不是白天就消失了?只有晚上才出没?”我想了想,问道。
“不错,确实如此,这有什么问题吗?”村长不解道。
“这不奇怪吗?自古稻蝗都是白昼活动,哪有晚上闹蝗灾的?偏偏你们这不同?而且你们为什么不去捣了蝗虫的穴?是不是因为你们出不去,蝗虫却能进来?”我进一步问村长道。
倒不是我未卜先知,实在是我也是农家孩子,爷爷也曾跟我说过蝗灾的事,都说蝗虫怕水、怕黑,怕火。偏偏这个村子里的怪事,蝗虫都晚上出来?白天的时候都特别平静,加上他们没去找蝗虫栖息的穴,这也是一件怪事。爷爷说过,闹蝗灾的时候,他们会养鸡鸭去蝗虫穴吃蝗虫来治蝗灾,小的蝗灾靠这个法子可以救不少庄稼,石缝村总不至于自古都未遇到过蝗虫吧?只能是他们出不去才会如此。
“你果真是神仙!”村长刚把我手上的绳索解开,已是震惊的不行,可见我刚刚都说对了。
既然村长没反对,我心里也就有数了,无论是蝗灾还是突然的“鬼打墙”,一定是有人在使坏才对,而且能用这般法术的,这周围只有鹄鸣山与圣人会,鹄鸣山与此地百姓相安无事数百年,怎么可能以法害人?何况玄科禁律森严,仙道又以贵生为宗旨,只有可能是圣人会暗中使坏。
再一结合之前王冬梅讲述的,有个梦中老伯在鼓励她。闾丘鸣母亲不惜和女儿翻脸的风险,都要带走王冬梅,圣人会更是让这样一位圣首前来,更能说明圣人会对此地的看重。
只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圣人会居然为了自己的某些私利,不惜害死这一村之人,简直是令人发指。
圣人?天下何有这般私心的圣人?
道祖有言:“天地所以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非以其无私耶,故能成其私。”
儒家亚圣也说“禹思天下有溺者,犹己之溺也。稷思天下有饥者,犹己之饥也。”
不论何等理由,以牺牲他人来成全自己目的的,都不可能是真正的圣人,别说圣人,便是比之常人都还有所差距,明明就是邪道。
“真是混……”想到此处,控制不住自己,怒斥一声,拳头凿地,痛了才反应过来。
“神仙,您怎么了?”村长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我收起心中的怒气,深吸一口气道:“没事,我再问问你,这里的蝗虫怕不怕火?”
“怕火,我们就是靠火堆来驱的蝗虫,但奈何数量太多,我们的火堆很难周全的护住粮食。”
“好,我心里有数了,你把包给我。”
村长依言把包递给我。
拿了包,我从里面取出黄纸和笔,此时时间不够,无法起坛,我只能对空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