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想到庹老先生说过的“慎独”,莫道暗室无人见,上有天来下有地。刚刚郑载道人告诫那么多次,我总不能到这里就忘了?
但要是就这么过不了关,我也不甘心,便对合意道人道:“合意道友,我开的方子要先服药,后施针,顺序乱了,会留下后遗症,日后调养更为不易。劳烦你跟郑载前辈说一声,看能不能让我们先找药,不算时间。”
“如此…师伯怕不会答应。”合意道人有些惊讶于我所说的内容,过后,苦笑道:“我还是去问问郑载师伯再说。”
说完,就出了门。师父看了我一眼,我心里有了些愧疚,对师父鞠躬道:“徒儿知道这样可能不好,但是……”
话不敢说明白,一边的老妪和老人家还没意识到我的矛盾所在。不过师父一定看见了我刚才的犹豫,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
师父抬了下手,摆了摆道:“无妨。”
看不出到底是悲还是喜,一边的老妪却看出了点苗头,说道:“两位道长,是什么不好啊?是我老伴儿的病很难吗?”
我连忙解释:“不是,是因为我和师父只是暂时在这里,本来打算今天就要离开。但是您也听到了,得先吃药再施针,所以就得多待一阵子。总得请示一下主人家,也得请两位老人家多等等。”
“原来是如此,如果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还请道长跟老婆子直言相告,老婆子年过花甲,不敢说见过风浪,却也经历过世事,即使真有什么事,也能受得住。”老妪微微笑了笑。
很快,合意道人回了屋子,对我摇头道:“师伯说让我找山门处的师弟尽快去找药,允许我从登山道下去,就近去镇子里买药材。其他的,还是按规矩来。”
合意道人的脸上有些抱歉的神色,我也只能点点头,看了眼师父,想让师父拿个主意。师父道:“劳烦合意道友让人去买药,一切都看天意。”
看来,师父还挺淡然的,倒是不太在意输赢,只是这一场,怕是过不了关了。
“两位也无需过虑,郑载师伯那边遇见一个疑难的,师伯说要施针两次,还要在施针的间歇里煎药,所以要的时间也比较久,从这里下山去最近的药铺,也就一二时辰就能赶回。”看见我的沮丧,合意道人出言安慰我,说完打个稽首就出门了,动作飞快,一刻也不敢耽搁。
不过,听见这事还有转圜的余地,我的心里也从难受变成期待,这天佑善人,此事还有可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老爷爷,记得这六个字‘一吹、二呼、三嘻、四呵、五嘘 、六呬’无需读出声,就按照这个口型吐纳即可,每次每字各吐六下,早晚各行一次。”等待的闲暇时间,我便教老妪和老爷爷一些养生的法子。
“老奶奶,你也可以和老爷爷一起做。虽然你现在身体还算康健,如果常行此法,一定可以延年益寿的。”我笑着对老妪道。
老妪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连连点头致谢道:“多谢道长帮助,有了道长传授的法子,我老伴儿的病,一定能恢复。”
教完两位老人家调养的法子,让他们先自己试试。可此时,我的心里却是烦躁异常,不停的想着,郑载道人到底搞到哪一步了,又想着,合意道人什么时候回来,药什么时候才能弄回来?
焦虑时,我看了眼师父,师父斜靠在房屋的侧墙处,双目垂帘,似睡非睡。面色依旧古板淡然,犹如这事无论怎么发展,他都不在意。
我看他,师父像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抬眼与我直视。也不说话,只是摇摇头。我却不知师父这摇头到底是什么用意。
实在,忍不下去了,站起身,想出门去郑载道人那里看看。可是起身后,又觉得如果去看,显得太过刻意,再说看了也没用,还不如不去看。
便又坐回位置上,试着吐纳,想使心静下来。
“道长,你有什么心事吗?”老妪忽然开口对我道。
我摸摸脸,想着我现在的失态这么明显吗?连老人家都能看出我的不正常来?
强行挤出一个笑来道:“老奶奶,我没事的,只是想看看,药材怎么还没回来。”
“道长,你对我老伴儿的病很伤心。我老婆子活了这么大,也不是瞎子。我看你们和那边的郑载道长,许是有什么过节吧?亦或是在比试什么?”老妪笑眯眯的道。
我是真的愣在那里,没想到这位老人家眼光这么准。真的是人老精、鬼老灵。
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脸颊发烫的沉默在那。
老妪看我没说话,就接着道:“小道长你不说,我便当你默认了。刚刚那位道长的话,我也都听见了,是说我老伴儿的病情缓解,你们就可以算过是吗?”
“我想过了,道长你这么尽心的帮我们。我虽不知你们输了会怎样,但我们也不能辜负道长你们的一片好心。我就想问问,如果先施针,后吃药,我老伴儿会有危险吗?”
隐约间,我感觉到老妪做了个什么样的决定,这个决定对我来说有致命的吸引力,我下意识的就应道:“不会有太大危险,只是日后调理会更麻烦,需要更多时间。对老人家总是不太好……”
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