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一片空旷平坦,诺大的天地中,只有一片一望无际的草原,草原上站着我们三人,头顶上是一片无垠的星河。
“这里?这是哪里?”师父和庹明都很淡然的站着打量周围,只有我进来时猝然一惊,愣坐在地上,好在地上都是草地,坐着也软乎。
“这是阵法之中,这里虽然是郑鬼王所造,但进了这里,郑鬼王要找我们却也不容易。”师父在一旁看着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自己站起来,他却也不扶我,就看着我坐在地上。师父的眼神压迫感还是很强,我赶紧自己爬起来。
“七叔,你在外面和郑载斗的如何?这一趟可有收获啊?”
“有劳述仁公关心,外面并非郑鬼王的真身,我与他斗了一阵想办法甩开他进到这里找你们,只有毁去这里的尸身,才能真正消灭他。”师父对庹明就客气了很多,两人先是互相行礼才开始答话。
“分开这些时日,七叔说是去调查,不知都调查清楚了吗?”
“走了不少地方,总算找到些蛛丝马迹。我查访了山下,也在这山神庙下面走了一遭,也算弄清楚些事,刚刚述仁公的学生说的对,这山神巡镇都是郑载作祟,他利用村民愚昧,求取福佑的心,作祟于山下,使得村民迷信。实际上都是为他自己炼邪阵而准备。”
进了这阵法,师父确实没有那么急了,还能静下来与庹明说话,我在一旁听着,又想起之前我在山神庙外的雾瘴中所看到的一切,便问师父道:“师父,我之前看到瘴气起初就在古楼镇边上,后来古楼镇的人还在做一些诡异的祭祀,是不是也是郑载所为?”
师父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该多话,庹明见了,出声做了和事佬:“七叔也不用气他插嘴,这些事我也很想知道,古楼镇在迷雾中太久啦。”
“长辈说话,小孩子不该多插嘴,述仁公太宽宥了。不过你说的那些,也不都是郑载所做,古楼镇三家自古以来就是冲着龙头山上的宝物而来,都是古时的世家,有一些传自上古的习俗本身也是正常。具体的,我也还有些不清楚,便暂时不与你们说。先破了郑载的邪阵,等到了那座古楼前再说。”
师父说到一半,又止住话题,抬头看起这片广袤无垠的天地,沉默良久才出声说:“守一,你刚刚听到的思文与你说了什么?你再与为师说一遍。”
“师父,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说的是‘星自南斗、文从武入,卦循文王’这三句话,但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把刚才思文对我说的三句话都背给师父和庹明听。
“七叔,可解这三句的意思?”庹明听了,略作沉思,面色了然,好像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师父也差不多同时,严肃古板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来,与庹明相视说:“后两句还有所不知,这第一句倒是有些眉目,就是不知与述仁公所想是否一样。”
“哈哈,那郑载是你们玄门中人,应该也精通星象卜算,我能猜到其大致意思,但我却无法做到,这具体的,还得看七叔的道术。”
“述仁公请赐教。”
“赐教不敢,这里一望无垠,再无他物,四下里都无比平坦,只有这星斗闪烁,想来和第一句的“星自南斗”相对应,我看古人的书,都说这星象有三垣二十八宿,三垣中有紫微垣,紫微垣中有北斗七星绕中天北极而转,乃四季之主,天之诸侯。这与北斗相对,还有南斗六星,位在二十八宿之中。只可惜其具体所在,我就不知了。还请七叔解惑。”
庹明真不愧是读书人,一会就说了一大段,星象历算自古都是帝王之学,师父之前与我讲解步踏罡斗时,略微提到过一点,但是也跟我说其中道理很深,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说明白的,所以没有跟我说太深,以至于这时我却有些听不懂。
“述仁公博学,这南斗六星确实位在二十八宿之中,可一般人不知其方位。一般听说是南斗,就以为其在南边,但其实,南斗六星是二十八宿北方玄武七宿中的斗宿,步天歌有云“六星其状似北斗,魁上建星三相对”讲的就是这南斗六星。”
“中天北极,为天之中,天中在北,自然没有更北。所以相对便在南方,但若以我们此时来看,这南斗却在我们的北方。祖师有教“北斗注死,南斗注生”这里必是告诉我们,生门在南斗所在之位,我们朝这方向走就是。”
师父边说,边指向天上银河边,几颗状如勺柄的星斗。
我真是越发佩服师父,师父不仅道法高深,还精通各种古文经学,连庹明这样的大儒都佩服,现在更是连高深莫测的星象历法都知晓。真是和神仙也差不太多了。
庹明的拐杖被郑载夺走,现在也只有我扶着庹明走,师父则在前面引路。巴蜀之地一向多山川,我自出生也没走的很远过,这样广袤的草原和星空,我更是从未见过,景致十分特别。
走的路上,师父问了我离开他之后遇到了什么。我便一边走,一边把离开师父后,见到的幻象、在山神庙里的遭遇,后来回到古楼镇、最后被吴妮救出、再到与庹明相遇,一路上的遭遇都与师父说了一遍。
师父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听着,一直到我讲完,师父才出声问我:“你说那个刘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