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甚至怀疑，这些大户人家的婆子互相之间是不是也会交流这些东西，这恐怕不是个例。

孙愿春蹙眉：“这样不对。”

秦妩反问：“不对，哪儿不对哪？难道大夫就要不考虑自身？”

“小姐就说出来了啊。”

“那是因为已经影响到了母体。”秦妩道，“要是她再这样害怕惶恐，得不到安抚，那生产的时候都会有危险。”

她刚刚才见到了一个孕妇因为家人的愚昧而死亡，甚至祸及孩子，不想再看到这个孕妇因为大夫和婆子的私心而出事！

秦妩吩咐马车走了仁心堂那条路，路过的时候下车去看了一下上次的那个病人。

周岩见她便知她是为什么来的，笑道：“你放心，他已经没事了。”

“已经回去了？”

“在后面。”周岩指了指后面，与秦妩详细地说了一遍那人养伤时候的情况，“他家里人守着哪。”

秦妩笑道：“那就好，我就是来看一眼，既然没事，那我就先走了。”

周岩还想问一问她关于赵国公府上的事，见秦妩着急，便只能作罢。

这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虽然秦妩年纪小，她的医术却被自己要高明许多。要不是他想要落叶归根，回家去养老，怕是会忍不住缠着秦妩讨论学习，这样学医的天才，可惜不是他的子女啊！

周岩想到自己的儿子，又有些郁闷了，从小跟着他学，竟然也没能学会看病开方，真是浪费了他那么多的心思！

秦妩回宫的第二日，恰逢大朝会。

小皇帝从大朝会上回来，就先端了茶杯喝了两口水，然后才道：“真是麻烦。”

秦妩抬眼看小皇帝。然后就看到他身后一个穿着官服的青年捧着小本本走了进来，然后在一个角落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默默地盯着小皇帝，间或看一眼秦妩。

秦妩询问地看向小皇帝。

小皇帝道：“他是起居郎，你不用理会他。”

顿了顿，又说：“他是记录皇帝的生平的，将来修史书的时候有用。”

这是提醒她，不要乱说话，像另一个世界什么的这种话，和他说一说也就罢了，要是传出去，那肯定是妖言惑众。

小皇帝虽然相信秦妩，但也不是傻子，知道什么能传扬什么不能传扬。

秦妩明白了，不过有些好奇：“之前怎么没见到他？”

“恩……今天朝臣刚决定要派来的，之前都被姑母给撤下了，说是怕影响我读书。”小皇帝挠了挠头。

他怎么告诉秦妩，是之前要田地的事情被大臣们知道了。他们一致认为，他是被人怂恿着做出这样轻率的决定。为了防止皇帝身边出现什么奸佞，朝廷出了事他们都不知道原因，他们才决定将起居郎给放过来。

虽然他们没有查看起居郎记录的东西的权利，不能及时掰正了小皇帝不让他成为一个昏君，但至少这样将来皇帝真的成了昏君，也有迹可循，将来史书才能修的公正明白。

恩，没错，提议的秦妩现在大臣心里，已经够得上奸佞的边了！

“我就是觉得麻烦。”小皇帝抱怨道，“我每天除了读书就是读书，他能写些什么？写我更衣了多少次？”

起居郎默默地写下：皇帝对起居郎跟随一事不满，口中抱怨，隐瞒了秦氏实情。

一无所知的秦妩也没放在心上：“皇上，你要是饿了可以吃桌上的茶点，我已经检查过了。”

小皇帝应了一声，坐下长舒了一口气，捡了块儿糕点吃了一口，这才道：“还有一件麻烦事。”

秦妩有些奇怪：“皇上，你怎么与我说这些？”

平日里他并不会与她说朝会上发生的事情的。

“和你有关系。”小皇帝道，“有一点关系，就是赵国公家的事。今天御史台许多人骂赵国公此事做得枉顾人伦，心狠手辣，希望我能给他一个惩戒。骂得最狠的，就是林祭酒了，毕竟赵国公的儿媳妇是他女儿。”

林祭酒秦妩知道，这段时间也常常见到。他除了负责国学监的事情，还要负责教导皇帝，是皇帝的启蒙老师，这段时间负责给皇帝讲解《孝经》，是个四十左右很是儒雅的中年人，一举一动皆是儒家的风范。

秦妩想象了一下，发现自己想象不出来他骂人的样子。

但也能想到林祭酒的愤怒和伤心，自己好好的女儿就这样丢了性命，还被人刨开了肚子，虽说是为了救下孩子，但也很难接受。

小皇帝看她的样子就笑道：“你没见过他们骂人。”

他笑着摇摇头：“等以后有机会你见了也就知道了。”

秦妩对朝臣怎么骂人没什么好奇心，她只好奇赵国公的事情会怎么处理。

这件事要说违背了大禹什么律法，应该是没有的。

孕妇难产而死，之后为了救下她腹中的胎儿不得已毁坏尸身，这是律法许可的范围之内。不过赵国公不许大夫进去治疗，甚至在人未死的时候就要让产婆开腹，这自然是不合乎道德的，而且双方争执，可能会延误孕妇的救治，与她的死亡也脱不开干系。

“但这些都没证据。”小皇帝解释，“人不是赵国公杀的，只能从道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