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儿子都已经死了，孙子无论如何也要留下来！

秦妩咬牙，恨不得抄起药箱给这顽固的老头一下子！

人都要死了，他还要抱着他的偏见不放，既然不信她，何必把她从皇帝身边请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让她看这惨剧，为了让她见死不救的？！

张太医不知道秦妩的医术如何，但能得长公主看重的，那不可能是一点儿也不懂，便帮着说了一句：“懂医术会更好些。稳婆所知，多是顺产之事，对于难产和孕妇情况的处理，自然是比不上正经的大夫的。”

赵国公瞥了秦妩一眼，道：“虽然这么说，也该是真的懂医术才行，不然进去也不过是添乱！”

秦妩：……

啊，她是大夫，不能生气！

她是医生，不能和这些愚昧的病人家属一般见识！

气伤肝，对身体不好！

但还是好气啊！

秦妩从没这么生气过，不是因为没法儿救人，而是她有办法，却不能救人！

只要让她进去，她至少能保证产妇活下来，有着灵泉在，她肯定能撑下来！

但是现在，她连病人都不能见，连病房都不能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病人的生命消耗，听着病人的哀嚎！

张太医低头，看秦妩眼眶都红了，眼睛水润润的好似要哭出来。

不禁轻叹了一声，到底年纪还小，是个孩子呢，还保持着学医时候的赤子之心。不像他，这么多年在宫中做太医，早已经学会了圆滑处世，有些事情不做就不做，有些人，不救，也就不救了……

房间里，两个稳婆上手推着产妇的肚子，但是推了半天，胎儿也没正过来。反而是宫口开得更大，胎儿开始进入产道。

两人对视一眼，心知不好。

其实她们早知胎儿有些偏大，也曾劝过让产妇忌口少食。但赵国公一家都对这一胎看得极重，恨不得把产妇当成猪来养，一天五顿，加上少动，孩子就跟吹起来一样，一天比一天大。

本来就不好生，胎位还不正！

现在加上产妇又悲又痛又惊，只顾着喊叫，力气怕是留不到生产的时候，那情况更是危急、两人心里直打鼓，这要是不能生下孩子，她们两个都要没命的！

丫鬟早把赵国公的话告诉了两个稳婆，两人又等了等，看到孩子的一只脚先出来了，知道这下子是彻底没救了！

屋外等着的人听说孩子的脚先出来了，便知现在情况遭到了什么地步。

赵国公夫人叫道：“保住孩子！一定要抱住孩子！”

丫鬟出来，告诉他们：“稳婆说，要是要保住孩子，只能把少夫人的肚子刨开！”

“什么？”

赵国公犹豫了一下。

赵国公夫人却是立即道：“不管她们用什么法子，一定要把孩子保住！”

这就是同意了！

秦妩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赵国公夫妇，又转头看张太医。

张太医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就连孙愿春都满是不可置信，虽然在京城生活了多年，但她也没有听过这么耸人听闻的事！

“把肚子刨开，那是杀人！”秦妩咬牙道，“孩子可能活了下来，但是母亲必死无疑！你们是要杀人吗？”

“你胡说什么？”赵国公夫人转头看秦妩，厉声道，“你不是大夫？难道你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孩子生不下来，就连大人也有可能没命的！原本是一尸两命，现在还能救下一个，怎么能说我们是杀人？！”

“那为何不救母亲？”秦妩问。

“救不了！”

赵国公瞪了她一眼：“妇人之见！”

秦妩张了张嘴，想说把孩子在母亲的肚子里……就能取出来，但那是现代医学打胎的方法，用在一个九个月的孕妇和孩子身上，实在太过残忍。她转而道：“让我进去，我手小，可以将孩子推回去，试着把孩子转一下，说不定能顺利生产。”

“推回去？”赵国公夫人摇头，“你当是那么容易的？不说能不能成，羊水要是流完了，孩子就死了！你能保证自己做得一定能成？”

秦妩：……

没有人能绝对保证，就算是现代，不管是多小的手术，都要求签署同意书，就是因为医学没有百分百的保证。

她想了想自己身上的灵泉，或许她可以……

孙愿春拉住她，轻声道：“小姐，这件事我们不能插手！”

“为什么？”

“现在这种情况，要是你真的插手，若是人没事还罢了，但若是人有事，那赵国公他们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孙愿春小声说，“就算小姐你最初是想要救人。他们也不管的！”

秦妩道：“难道我们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小姐。”孙愿春摇摇头，“我知道您是心善，不想看到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但您不是世家出身，要是真的出了问题，没人能帮你的。就算是大长公主和皇上，也要考虑利弊的。”

秦妩不想考虑利弊，只想考虑人命！

赵国公已经去问张太医，秦妩所提方法可能用？

张太医自然也不能说一定能用之类的，只能说有些希望，若是试一试或许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