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是不可能的，她是在宫里，由老臣精心教养出来的。

秦妩不过是乡野间一农妇，如何能比得上她？

长公主摇了摇头，把这归结为自己这些话压在心里太久，却又无处可说，才忍不住在秦妩面前说了出来。

秦妩笑道：“我倒是想起一首诗来，倒是适合用来安慰长公主。”

“什么诗？”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秦妩道，“将王帝相前有古人后有来者，这坐江山的人也是换了一个又一个，人们不会记得谁当过皇帝，但他们记得，谁对他们好过。”

“长公主，您为百姓做的事，我不敢保证等您走了之后是不是还有人记得，但至少这个时候的百姓知道。他们明白现在是谁在管着朝廷，知道是谁给了他们安稳的日子，就像他们记得大驸马，见到丰将军就要下跪。”

秦妩还记得在白城，那些人一听到丰叶青的名字，便感激得要跪下磕头道谢。

这个时候的百姓都没读过书，可能不知道朝廷的政策是怎么回事，也想不明白官员们搞出来的惠及后世的那些措施。但他们至少能记住为他们卖过性命，让他们日子过的安稳的人。

长公主笑起来：“秦妩，你果然不一样。你这话确实安慰到了我。”

秦妩笑了笑。

长公主看了看：“天色不早了，我也要回去了。阿妩，我给你安排了两名暗卫，你自己也要小心。”

“是，多谢长公主。”秦妩行礼道谢。

说了这么一番话，长公主觉得自己心里的浊气都一清而出，心胸都开阔了不少。想了想，她便没将警告的话说出口，对于秦妩这个女子，她愿再多高看她几分！

长公主离开后。

秦妩才又往清玉宫走，她一来就被带进去见了小皇帝，都不知道自己被安排住在哪儿。幸而盏妙找了过来：“秦姑娘，快来。”

“怎么了？”

“马上就是晚膳时分了。”盏妙走近秦妩，小声道，“你得去查看皇上要用的饭食，以免混入毒物。”

秦妩笑道：“对，这个我倒是忘了。”

“快点吧。若是耽误了皇上用膳该如何是好？要是皇上饿坏了可就糟了。”

秦妩忙道：“盏妙姐姐，我的助手在哪儿？让她过来帮我。”

盏妙道：“她就在清玉宫，你们两个就住在清玉宫旁的小殿，方便照顾皇上。”

回了清玉宫，果然见孙愿春已经等着了。

御膳房也已经开始上菜了。

秦妩提着药箱进屋，看到小皇帝已经坐在桌前。

有点可怜啊，秦妩突然冒出这个念头，和秦昊差不多的年纪，却连吃东西都要小心翼翼地。

不过很快她就把这念头给抛开了，他是皇帝嘛，地位越高权力越大危险也越大，这是正常的。

秦妩的验毒很简单，她自己调配了能够检验不同毒性的药水，另外加上能检测出一般毒性的银针。先用银针试一遍，再把各种菜都扔到药水里，看没什么变化就基本上能确定没有毒。

她又借着给皇帝倒茶的功夫往茶壶里添了些灵泉水，这下子就算有毒也不用担心了。

见秦妩动作都已结束，点头表示安全，盏妙才道：“皇上，可以用膳了。”

小皇帝这才拿起筷子。

“对了，宋财还没回来？”小皇帝问。

盏妙回道：“应该快回来了。”

正说着，外面走进来一个太监，跪地向皇帝问安：“皇上，奴才回来了。”

“怎么样？可有找到你说的那玩意儿？”小皇帝兴致勃勃地问。

太监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双手捧着要呈给小皇帝：“幸不辱命，奴才在外面找了半天才……”

这太监一抬头，正正与站在小皇帝身后的秦妩四目相对，他的话顿时一噎，愣住了。

秦妩挑眉，呦，这太监竟然还是熟人！

小皇帝接了太监手上的东西打开看，见太监怔愣地盯着他身后的秦妩，便问：“宋财，你怎么了？你认识她？”

“奴才，奴才……”

秦妩笑起来：“皇上，我认识他，他是我名义上的大哥呢。”

没错，此人正是被许强娘阉了之后消失的秦大！

想当年秦妩为了气宋娇，还说过既然阉了不如送到宫里，也省了净身的步骤。

但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竟然能真的在皇宫里看到当了太监的秦大！

“大哥？”

秦妩自己坦坦荡荡的，自然也没什么要顾忌的，直接就把当年秦家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他是他娘带着嫁到我们家的，不过后来我就带着弟妹分出去了。当年他娘想要把我卖个一个流氓，哄骗我去小树林，让那流氓先睡了我。”

小皇帝瞪大了眼。

盏妙使劲儿咳嗽了两声，用眼神示意秦妩说得文雅点儿。

秦妩倒是也想文雅，但宋氏当年做的事儿就不文雅，她怎么能说得文雅？

“后来呢？”小皇帝追问，“你没事吧？”

秦妩道：“我没事。我把那小流氓给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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