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妩在心里默默地回想了一下价格,比原主的记忆里还便宜了些,便定下心来在这里面挑选。
正在翻看着,楼上传来一阵脚步声:“去,取前儿来的那匹水红色的绸缎来,小姐要看看。”
站在秦妩身边的伙计见其他人都忙着,也就自己这儿客人最是不要紧的,就忙应声:“是。”
然后就忙去取了,秦妩也不介意,继续看着各种颜色。
秦湄小声地说:“这个好看,阿姐,这个好看。”
一道目光扫过她的身上,有着些鄙夷,让秦妩感觉有些不高兴,皱眉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楼梯上的那女子。
她头上梳着单髻,斜插着一根银簪,身上穿着深蓝色的外衣,下面是一条深棕色的裙子。虽然长得眉目也算是清秀,但被这么老气的颜色一压,也没了感觉。
看起来应该是个丫鬟,小姐不会穿这样颜色的衣服。
秦妩回头,拿起秦湄选的那匹料子,杏黄色:“喜欢这个颜色?”
“恩,好看。”秦湄点头,“有点像金子一样的颜色。”
噗呲一声,楼上传来一声呲笑。
秦湄顿时红了脸,往秦湄身后躲了躲。
秦妩抚了抚受惊的小家伙,说:“没事儿,的确是和金子一样的黄色。不过,真正像金子一样颜色的,不是我们能穿的。这个杏黄色,倒是可以。”
秦湄点头:“我知道,哥哥说过,明黄色和金黄色,都是大人物穿的!”
小二回来了,恭敬地将手里的东西送了上去,秦妩又挑了一个秦昊适合穿的淡灰色指给小二:“小哥,麻烦你,这两种各要十五尺。”
“好,杏黄色和银鼠色,各要十五尺。”小二就把料子抱进柜台,有婆子手脚利落地裁减了递给小二。
秦妩又选了三种棉布的颜色,让人一起裁了。
小二的整理好,将布料用绳子一捆,递给秦妩:“一共三百文。”
秦妩掏出钱袋,正要数给小二,楼上又是一阵咚咚声,一名少女气呼呼地冲了下来:“难看死了!我就说今年怎么没有送进府里让我挑,原来是不敢让我挑!”
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气呼呼得下了楼,身后跟着方才那个丫头。
再后面,跟着一名男子,有些眼熟,满是无奈和厌烦:“我说你这个丫头,就不能让人省点心?早就跟你说了,你要的青蝉料早就送到京城那边了,宫里才勉强够,哪里有多余的给你?”
“哼,青蝉料没有,峭料也没有了?”少女叉腰,“你们就一起糊弄我!”
“晨儿!”
秦妩收回视线,继续数着手里的铜板。
一旁的丫鬟突然吃吃笑起来,冯芳晨顿时大怒:“你个贱蹄子,你是在笑本小姐我吗?”
丫鬟忙道:“不是的小姐,我是想起方才遇到的一件笑话。刚才有人竟然把杏黄色说成是金子的颜色,怕是都没见过金子吧?”
秦妩倏然沉下脸,抬眼看向那丫鬟。
“是谁?”冯芳晨大约也觉得好笑,问道。
丫鬟为了哄自家小姐开心,抬手一指秦妩姐妹两个,道:“就是她们两个。”
冯芳晨倏然转过头,看到秦妩和秦湄两人的样子,顿时一愣,讽笑道:“看她们穿得衣着,就知道,怕是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金子是什么颜色了。”
“晨儿!”
秦妩忍不住冷笑出声:“难道你头上戴着的是假的金子?才说我这辈子都不知道金子的颜色?”
小二满脸惊慌,使劲儿地扯了扯秦妩的衣袖。
秦妩一甩手,冷然看着那女子:“你家里人就是这么教导你的?”
讥讽她她可以忍,但怎么能讥讽秦湄一个小孩子!
这个丫鬟是蓄意的,这个小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副把全天下穷人都不放在眼里的嘴脸还真是让人生气!
“你说什么?”冯芳晨顿时尖叫,“你竟然又敢嘲讽我!上次我饶了你,你觉得这次我还会轻易放过你吗?你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店?!”
冯然也忙上前作揖:“秦姑娘,我们又遇见了,实在对不起,舍妹她……”
秦妩眨了眨眼,茫然地问:“你们是谁?我见过你们吗?”
这句话更是让冯芳晨暴跳如雷:“你竟然敢忘了我!”
秦妩皱眉,淡声道:“我为什么非要记得你?你是什么人,观音菩萨还是玉皇大帝?哼,若是脑子有病就快些去治,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冯芳晨气得原地打转,“你竟然敢忘了我!还敢说我脑子有病!”
她这么一说,秦妩倒是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一直没去治吗?”
眼见着冯芳晨气得几乎要冲天而起,秦妩抿嘴淡淡一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你没什么让人可记得,所以我就给忘了。”
论气人,秦妩素来是嘴强王者。
冯芳晨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是呼呲呼呲的喘着粗气,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秦妩,那模样,似乎恨不得要咬她两口。
冯然手抵着唇低低咳了两声,压下喉间的笑意,轻声道:“秦姑娘,请你不要和舍妹计较,她只是被宠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