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叔伯，怎么了吗？”秦妩温声询问他们，“是有什么事吗？”

秦可她娘杨氏看了几人，咬了咬牙，推了推秦可：“可儿，跪下！”

小女孩儿听话地跪在了地上，秦妩吃了一惊，忙上去拉她：“怎么突然……快起来！有什么事儿，婶子你们说就是了。”

那边，秦雪晴也被自己的母亲推着跪在了地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在泥土地上砸出一个坑儿。她一哭，秦可也跟着哭起来。

秦妩伸手想要把两个孩子拽起来，却没拽动。

“阿妩，你先听我们说。”

杨氏不舍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儿，她道：“我们是想求你，把这两个孩子收下来。”

“收下来？”秦妩蹙眉，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家里实在是养不起她们了。”秦雪晴得娘抹了一把眼泪，挤出一个笑，“我知道这样有些为难你了，要不是实在没法子，我们也不舍得把自个的孩子给送出去。阿妩，你就当是救她们一命，让她们跟在你身边伺候你，给你干活，有口饭吃就行了。”

秦妩听明白了：“你们是想要把她们卖给我？”

几人艰难的点点头，秦可和秦雪晴两人哭得更厉害，抽噎出声。

秦妩眉头皱得更紧：“你们要是确实有困难，家里吃不上饭了，我可以先给你们些，不至于让你们饿死。这件事儿，就算了吧。”

把人像是买卖牲口一样买卖，她不想做这事儿。

杨氏哭道：“要是家里还有一点法子，我们一家人一起挨饿也能挨过去！但是她奶说，反正女孩儿都是要嫁人的，现在是灾年，早点把孩子嫁出去，也能早点换些东西回来。这么小的孩子，又都过不好日子，想娶她们的年纪都不知道多大了！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被那些人糟蹋！我们做爹娘的怎么忍心！”

又是这样的话！

秦妩沉下脸，又是女孩子早晚要嫁人，所以就能不管他们死活的话！

“阿妩，她们两个听话的！”秦雪晴的爹说，“你让她们干啥就干啥。要不是家里实在没法子了，我们也不能这样做。你卖下她们，只把她们当丫头使唤，只要给一口饭吃就好。”

杨氏哭得更大声，拉着秦妩的手就要跪下去：“阿妩，我们知道你是好人，她们跟着你，我们心甘情愿。你就看在她们两个救了你一命的份上，收下她们吧！”

“姑，你就收下我们吧。”秦雪晴嘶哑着声音，眼睛通红，“我奶说，要是不行，就要把我卖进楼子里。我不想去楼子！”

几个人哭得更加悲惨，在这灾年之中，能活下去已经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了。

林翊走出来，握住秦妩的肩膀，道：“既然这样，你就收下她们两个吧，平日里也可以帮你多做些事情。”

秦妩沉沉的叹了口气，无奈地说：“就算我有心，也是无力。我身上的银子已经不够了。”

杨氏忙道：“不用银子的，随便给我们些粮食，让我们能回去交差就行了。我们本来也不是想要卖女儿的……”

他们这般说，应是心里话，只要些粮食，看来确实是家里没办法了。

两个女孩儿能被教养的知恩图报，说明家里也并不是任由她们疯长，放牛吃草似得养着。

秦妩便取了些粮食和猪肉布匹等给他们，道：“我只能给你们这些东西。要是你们舍不得孩子，将人领回去，这些东西便算是借给你们的，也无不可。”

几人连连摇头，他们就算把孩子带回去，也没法保住她们。

没钱没吃的时候，女孩儿们就像是一块儿块儿肥美的肉，虽轻易不会吃掉，但是当要吃掉的时候，也不会客气。

秦雪晴的爹甚至执意签下卖身契，一则是让秦妩放心，对自己人和对外人总是不一样的。二则也是让他们和家里人彻底死心，不要再想着能从她们身上喝血剜肉！

对于这样的做法，秦妩也默许了。

既然把人收到了自己的身边，她肯定是要好好待她们的。要是养大了她们家里再来要人，不说她是否吃亏，至少心里是不舒服的。

非亲非故的，她没好心到去给别人养孩子。

拿了东西，四个人一步三回头地往外走。两个当娘得舍不得，男人伸手去拽他们：“走吧，她们跟着阿妩，比跟着我们有出息，阿妩不会亏待她们的！”

“我知道……”但骨肉分离的痛，不是心里知道就能忍下去的。

互相搀扶着，到底是走了。

两个孩子跪在地上，小声地抽泣着，但还是乖乖地不吵不闹。

她们知道，从现在开始，她们两个已经不是自由身了，而是别人的奴隶。

秦妩轻轻地叹了口气，先是向林翊道谢，方才拿给他们的东西还都是林翊家里的哪。

微微摇摇头，林翊道：“先去吃饭吧。”

秦妩也觉得饿了，一早上起来到现在，她还没吃一口东西。

看了眼还跪在地上的两个女孩儿，秦妩道：“先起来吧，去洗把脸，一起来吃饭。”

不用想，肯定没吃饭。

秦可和秦雪晴两人点点头，擦了眼泪起来，进了厨房，手脚利落的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