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财，发生什么事了，怎的如此吵闹？如今老爷的尸骨刚回来，不喜喧闹的。”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随后院子里走来一位身着缟素的女人，这女子美得十分张扬，素净斩衰也掩盖不住她的明艳。

来人虽美，但眼神中却透着几分阴鸷狠厉，给人一种蛇蝎美人的味道。

宋凝烟在一旁悄悄地打量着眼前的女子，不等宋凝烟和叶凌说话。

那名被唤作阿财的小厮便退至她身边轻声低语了些什么，她垂下眼眸，不让人窥探到她的情绪，随后又轻轻点了点头，抬手示意小厮退下。

“民妇程欢，竟不知是大理寺的官爷驾到，小厮眼拙，多有冒犯，还请勿怪。”说罢她行了行礼以示赔罪，又瞥了眼身后跟着的丫鬟，道：“还去给大人看茶！

闻言，身后的紫衣女子福了福身便转身退去，程欢赔笑着旋即又领着叶凌和宋凝烟进了内室。

叶凌已经暴露了身份，也不打算跟她绕弯子，直接问道：“江夫人，前些日子可曾去过翠春楼？”

程欢的身形微顿，红色的指甲握紧了手中如玉的白瓷杯，不过一瞬的失态，便恢复了平静的神色。她抿了口手中的茶问道：“不知官爷问这作甚？前些日子，我在人牙那看中了一丫头，但翠春楼的老板娘也看中了，我去翠春楼不过是与她协商价钱了。”

“原来是这样，江老爷在牢中暴毙这事相信你已经知晓了，前些日子有人匿名来信，说是你与一男子密谋杀死江老爷。”叶凌只将她细微的变化看在眼里也多说什么，骨节分明的手指来回摩挲着杯身。

程欢微微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叶凌道：“不知大人是哪儿听来的风言风语，众所周知我程欢嫁入江府这么多年，我若想动手只怕早动手了，何至于仙子，还是被传唤于大理寺候审时。”

叶凌面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不置可否地看着她。

见他如此，一行清泪从她脸庞滑落，程欢低声抽泣道：“大人不信么？这些年来，我一直尽心尽力地打理江家，还未曾给江家诞下一儿半女，便接到了老爷暴毙的消息，你们大理寺不曾给我江家一个交代，反而因一封不知真假的匿名信怀疑我一介妇人，这就是所谓的天理王法吗？”

说到后面她声声泣血，像是有诉不尽的苦楚，一向爱美的江夫人如今脸上的花都被泪水弄花了却顾不及擦拭，只絮絮叨叨地说着些陈年往事。

叶凌还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人，心中却不免想起了银针伪装吴桂儿的妻子，这些女人到底哪句真哪句假？

在收到这封匿名信时，叶凌便派人去核查了，与信上的时间吻合，这程欢确实在翠春楼与人私会，因得银针后面措手不及的操作，迫使叶凌不得不先暂停对程欢的调查，原本不准备打草惊蛇，但又实在见不得宋凝烟受欺负的样子，一下子暴了老底。

而程欢似是知道叶凌有备而来，回答得滴水不漏。

前些日子确实新入了一名丫鬟，也确实是从翠春楼买来的，从进门起叶凌便瞧见了跟在程欢身边的紫衣姑娘，容貌确实生的不错，与当日他让手下传回的画像无意。

可若真是为了一个丫鬟，递信之人又有和目的呢？信中还说出了江正德身亡死亡原因，他的死因是宋凝烟和他一起检验的，除了图南绝无第二人知道，图南他是了解的，不可能泄密。

时间仿佛停滞住了，程欢坐在一旁兀自悲伤，眼睛哭红了，肿得好似核桃，哪里还有半分当初明艳张扬的样子，身旁的丫鬟手忙脚乱的安抚她，叶凌深幽的眼眸看不到底，怔怔地看着手中的白玉杯，谁也猜不透此刻他的心思。

这一年多来，宋凝烟的实战经验也增加不少，原本热血冲动的她现下倒是冷静不少，但美人总归是让人忍不住怜香惜玉。

加之宋凝烟这人吃软不吃硬，原本还满腹狐疑地她看着眼前的人不免有些于心不忍，在古代丈夫去世后且不说旁系亲属来瓜分财产，光是守住这偌大的家业已是不易，何况还没有一儿半女帮衬着，如今还要背负谋杀亲夫和连环杀人案扯上关系，真不知日后的日子如何过。

她的眼神很复杂，虽说她穿越而来的这个时代相比于正史上一些朝代已经好很多，但还是不够友好，可她却无力改变什么。

叶凌心中不断地盘算着怎么把背后的大鱼引出来，他的眸光微闪，沉声道：“是叶某唐突了，今日上府多有冒犯，还请海涵，至于江老爷之死，叶某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给夫人一个交代。”

程欢停止了哭泣，试了试眼角的泪水，嚅了嚅嘴，最后终是什么也没什么，点了点头，眼中尽是一片悲凉，与初见时的蛇蝎美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作者题外话】：断更了一个月，不好意思呀！工作上琐事实在太多了，没有精力更新，现在才更新，抱歉噢！祝大家国庆节快乐！玩得开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