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应地眯了一下,抬头望向门口的人。
许子深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闻韶只随便套了一件家常服,赤足坐在沙发上,抱着自己的膝盖,见人进来后表情有点茫然,像沉浸自己的世界里被忽然打扰的一只猫,又惊又懵。
他扫了一眼电视上的景象。
2020年的618晚会。
“借一下你家电视投屏。”
闻韶看清来人后松了下,说,“不介意吧?”
许子深了然点头,又把灯关了,问:“怎么想起来看这个?”
“学习一下不行吗?”
闻韶笑了声,“这是我搜到的粉丝最喜欢的一个舞台,我想看看她们喜欢的点在哪里。”
其实道理也很简单。
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状态绝佳的舞台了。
在他销声匿迹的两年时光里,粉丝疯狂怀念闻韶,自然会翻出他最后的舞台一遍遍怀念。
娱乐圈并不缺歌手,却缺好歌手,更缺闻韶这样长得好歌风格又自成一派的年轻歌手。
这种成就足以盖过他性格的小小缺陷——更何况,毒舌几乎成了他标志性的特点,在娱乐圈内都毫无代餐。
许子深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他记得那一场他在家里看直播,一方面是因为忙,他在赶研一的期末论文,没空去现场。
另一方面,是那个时候闻韶已经有很多人喜欢,每次演出身边经纪人、助理、化妆师都是一群人。
他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跟着闻韶去每一次演出的后台。
被任何人发现都可能是致命的。
许子深也不喜欢现场的环境,听着那么多人给闻韶尖叫表白,叫他老公或是男朋友,所以大多数时候他就在家里看直播,隔着屏幕远远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
虽然他知道,闻韶下了表演几个小时后就会回来,拥抱他,亲吻他,但心底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慌乱。
就好像闻韶在慢慢地离他越来越远,最终跃进他完全接触不了的世界。
“还有这个。”
看到快结尾的时候,闻韶又换了一个视频播放。
许子深只看了一秒,就认了出来。
2018年11月,露天音乐节。
那是闻韶刚出道不久的一次舞台。
他当时刚刚发了第一首单曲,虽然好听,但因为星灿的包装问题,很多人认定他是靠着皮囊爆红的录音棚歌手。
然后那次室外演出,音乐设备稀烂,翻车了好几个专业歌手。
等到闻韶上台的时候,更是突然下起雨来,引得现场一片哗然。
而闻韶表情不变,甚至因为这次意外显得有点过分兴奋。
他就站在濛濛细雨里,没有伞,没有雨衣,依靠并不完美的音响设备和恶劣环境,完美地演唱了这首歌,甚至带动了现场打拍子和大合唱。
闻韶看着屏幕里的自己。
不用多说,他都知道当时的他很享受表演,仿佛每一个音符都在他的声带上共舞。
人群的尖叫呐喊不是令他恐惧的枷锁,而是他令他雀跃的兴奋剂。
那么、那么、那么多的人都会唱他的歌。
他当初的梦想实现了。
这多令人高兴啊。
闻韶撑着下巴,忽然笑了一声,说:“我看粉丝说,这场是我的封神表演。”
这次演出靠着星灿的运作在各个社交平台大爆出圈,初步洗刷了他只有脸没有实力的印象,是他成为乐坛传奇的第一步。
是很完美。
许子深想,不过绝对称不上闻韶的封神之场。
不过也没办法,因为他真正封神的舞台,她们都没见过呢。
闻韶一个又一个视频地往下按,心里压抑的情绪被一点一点地放大。
“这些以前的我。”
闻韶忽然开口,“你也好久没见了吧?”
顿了顿后,他轻声问:“你想他吗?”
许子深默了下,没说话。
闻韶低声笑了一下,“我也很想他。”
他这两年消瘦了一点,没有过去那么光彩照人。
就像他写的歌一样,带着病态颓废的风格,虽然生出另一种异常的美丽,但到底不是谁都能够欣赏的。
有的时候,他甚至想,曾经那个一身傲气的闻韶是不是真的如愿死在了二十三岁那年。
闻韶转头,看向许子深,忽然好奇,许子深回来找他是因为什么?
他起先觉得是报复——与其落在其他人手里不如落在自己手里。
但在这一刻,他很难堪地想,也许是爱过曾经的自己,所以才重新领自己回家,在自己身上勉强找找曾经的闻韶的影子。
许子深垂眼,对上他的目光,片刻后说:“你就是他。”
闻韶低笑了一声,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的时候,许子深就偏头吻了过来。
他抓着许子深的衣服,顺从回应两下,在感受到他的下一步动作时却怔了片刻,轻声提醒说:“这是沙发。”
许子深没停:“你以前难道没试过吗?”
闻韶:“以前是……”
“既然以前的你可以。”
“那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