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 沈美静在订婚三个月后,终于跟自由恋爱的对象彻底分手,陈无声踏上了独自去大西北的火车, 沈美静不顾家人反对, 坚持去车站送自己死去的爱情, 而陈无声连头都没有回。
沈美静心灰意冷,谁都没说,独自一人去了闽南,找未婚夫苏寻。
“你怎么来了?”苏寻在出租屋门口, 见到了订婚才三个月的未婚妻。
虽说从小就认识,但年纪差了好几岁, 从小不是一起玩的,长大了更是各奔东西, 还没小时候熟悉呢。
对于家里给定下的婚事, 苏寻并没有什么意见,父母辈都这样过来的。
“来看看你。”沈美静想不通, 苏寻好好的为什么要退伍, 跑来闽南工作。
“你什么时候回京, 回京准备做什么工作,对将来有什么打算,总不能一直留在闽南吧, 我不喜欢这地方。”
苏寻开了门,给她带进家门, 倒了杯热水, 看她沮丧的表情, 就知道她是偷跑出来的。
苏寻也知道未婚妻订婚的时候, 跟自由恋爱的前对象还没有彻底断掉。
他心里叹口气, 他在这边执行任务,已经装一个普通人在报社里工作了将近一年,摸到了关键信息,这个节骨眼上不能出差错。
苏寻道:“今晚我加班不回来了,你在这住一晚,明天一早送你回去。”
“我不想回去。”沈美静赌气道。
苏寻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或者送你去大西北也行,你要真后悔了,等我休假的时候,我们就把婚给退了吧。”
沈美静哭湿了枕巾。
下午的时候,沈美静买了条鱼,一块豆腐,把鱼煎到了两面焦黄,炖了一锅奶白的鱼汤豆腐,放到保温桶里,送去苏寻的单位,给他当晚饭。
“呦,好香的味,这炖的什么呢?”
沈美静在报社门口,遇到了苏寻的顶头上司,白净的男人,中等身材,面相和气。
她挤出个笑,“鱼汤,送给苏寻的。”
“弟妹可真贤惠,苏寻那小子可真幸运。”
沈美静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幸运什么呀,好好的兵不当,跑来这里上班,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六年前的崔兴东还没开始发福,面相是很容易让人产生信任的和善人,几句话就给沈美静知道的全套出来了。
他甚至从沈美静嘴里听到,苏寻的战友兼好友韩景年,前后退伍,两人一起来闽南工作,那个崔兴东还没见过的苏寻的好兄弟,就在离报社不远的地方,上了半年班了。
崔兴东关切道:“哎,包办婚姻害死人,但小苏还是很不错的,是个负责任有担当的男人,你跟了他,这辈子有保证。”
沈美静沉默不语,再有担当的男人,也不可能帮别的男人养孩子。
崔兴东似乎有急事要先把沈美静打发了,笑的和蔼,“小苏被我安排出去办事了,这鱼汤你给我,我带去他办公室。”
沈美静还不知道,她的几句话,已经害的苏寻被怀疑了。
她走后,崔兴东打开保温桶,尝了一口,嗤笑一声,连盐都没放,对未婚夫可够敷衍的。
……
夜里,沈美静睡不着,起来坐在楼下的小花园,月光下,却看到苏寻浑身是血,在看到她之后,撑不住倒下去了。
沈美静吓得魂飞魄散,急忙跑过去,苏寻抓着她的手,清亮的眸子里有许多她看不明白的情绪,死死的盯着她,留了一句遗言。
“告诉从岩,告诉他,东西放祠堂……里了,比他的命还重要,一定别忘记……去拿。”
苏寻的喉管被割开了一道线,腹部好几个血窟窿,这几个字是沈美静趴在苏寻的胸口,费力才听清楚的:“从岩……东西、祠堂……比命还重要……”
“哥!”一声断喝,苏从岩终究来迟了一步。
从沈美静悄然离家出走,京市的两家就炸开了锅,苏从岩隐约觉得沈美静不会去大西北,搞不好会去闽南找大哥。
苏从岩从来不相信大哥退伍去闽南工作的理由,总觉得大哥是在执行什么任务,直觉沈美静不请自去要坏事,连夜追着过去了。
终究来迟了一步。
大哥看到他,眼里千言万语,可是已经说不出话了,只是攥紧了沈美静的手,死死的盯着她,恳求和恨意参半。
那血沫子大口大口从嘴里溢出来,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再之后就是晕头转向的茫然,沈美静被人拉着到这、到那,录口供、参加苏寻的葬礼,这中间无数人问她:“苏寻同志临终前有没有留下遗言?”
“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你们不要问我,他什么都没说……”
直到葬礼上,苏从岩的一声‘嫂子’把沈美静的魂魄给拉回来了。
苏从岩还是抑制不住的哽咽,“嫂子,我大哥真没留下哪怕一个字的遗言吗?”
沈美静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双手放在小腹上,“我怀孕了……”
她虽然没说孩子是谁的,苏从岩自动带入,以为这是大哥的遗腹子。
他当时唯一的执念,就是帮大哥保下这唯一的血脉。
“大嫂,求求你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