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韩宸的打趣,楚尘摇摇头,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他倒也从容,心中古井无波。
鹤立鸡群,引起争议是难以避免的事。
上一次来州城参加山长大会,他因为不到三十岁拥有五品道行修为引来众人侧目,议论声不断。
不过,那一次因为没有什么利益冲突,他也没得罪谁,众人只是惊叹他年纪轻,倒也没能说什么。
毕竟,质疑楚尘年纪轻,不堪山长大任,那不是质疑楚尘,而是质疑仙庭的决议,谁也没有那么蠢,没人在公众场合乱说话。
而这一次,随着讲经说法风暴席卷西南八州,作为第一个卷起来的“始作俑者”,楚尘在边荒州郡名气极大。
由于不少“自来水”散修、妖族为他扬名,称赞有加,自然而来就引来了极大的争议。
讲经说法讲的好不好,实际上是非常主观的事情,全看个人。
有人听了讲经法会后,有所悟,自然而然就对讲经师推崇备至,引为大师,尊敬有加。
而有些人,听了半天,甚么也没有听懂,脑袋里一团浆糊,事后肯定是认为讲经师是个滥竽充数的样子货,嗤之以鼻。
就像读一本书,有人喜欢,有人不喜欢,这都是常有的事。
没有什么人或事,能够得到所有人认可。
而眼下,楚尘就是名气闯大了,又没有大门大派背书,又没有通达大师那种登峰造极的五品道行神通,年纪轻轻,春风得意,自然而然就容易引起众人质疑,乃至争议。
落座后,见一旁的山长同僚没人和他说法,刻意与他保持距离,楚尘一脸惆怅,神识传音给观礼台上的韩宸,道:
“老韩,这是没有办法的事,谁让我太年轻了,唉,恨不得年纪大一点,也免得与周遭世界格格不入。”
韩宸:“....”
好家伙,让你装到了。
“你小子,养气功夫倒是不错,这会还有心情打趣自嘲。”
韩宸见楚尘脸上似有似无的笑意,也知道方才自我吹嘘是楚尘的调侃之言,当即也跟着笑了笑,道:
“修行界不少人说你花钱雇佣人,故意扬名造势,说你名不副实,今日天君显圣就要露底,丢人现眼了。”
楚尘笑了笑,随口问道:
“老韩,你觉得呢?”
“你的经学造诣我了解,颇为不俗,在山长中应该属于中流,不至于名不副实,不过...你的名气的确太大了,你真不会...”
观礼台上的韩宸瞥向了楚尘,上下打量一番,满脸古怪:“听说,龙君家的掌上明珠也跟着你来云州了,名下的地元商会近些日子生意极其火爆,不会是...”
韩宸话说一半,什么也没有说,然而什么都说了。
楚尘哭笑不得,好家伙,老友韩宸都怀疑是青颖帮他宣传造势了。
眼下,作为地元商会的东家之一,他对青颖、地元商会很了解,别看生意火爆,实际上并没有多少闲钱,哪有什么钱请水军造势扬名。
反倒是外地有人宣传造势,踩一捧一,暗贬他的经学造诣。
不过,楚尘对外人的疑惑也不意外。
讲经说法不同人听后,得到了反馈是不一样的。
像韩宸这等道行,以及五六品道行修为的道友,听郡道院山长讲经,都能听得懂的情况下,他评价讲的好坏,完全是看谁讲的更深,更透彻。
而对于广大散修、妖族而言,听人讲经,不是看谁讲的深奥,而是谁能讲的由浅入深,让他们大受感悟。
这就是道法经学与求道听众需求之间的问题。
讲的再高深,人家听不懂也是白搭。
楚尘短短一个月,闯下偌大的名声,不是他比其他道院山长道法经学造诣更高深,而是他有【心诉神传】神通,让广大散修听得懂经文大义,让许多人受益匪浅。
...
众人议论间,日理万机的天师明镜先生携各州道院山长匆匆而来。
清竹居士、重楼道人不用说,身为州道院山长,此番自然不会缺席,紧随明镜先生身后。
不过,令楚尘意外的是,跟着明镜先生左右两侧的不是诸位郡道院山长,而是另有其人。
并且,那两人与他关系匪浅。
一位是重楼道人、韩宸的师父玉楼真人,另一位是他们鬼谷一脉大掌教玉虚子。
玉楼真人、玉虚子第一时间望向了楚尘这边,点头示意。
楚尘、韩宸赶忙拱手行礼。
明镜先生进来的时候,也向楚尘瞥了一眼,不过没有多说什么,而是冲着殿中的一众郡道院山长道:
“诸位道友,尔等这一个月来讲经说法,教化一方,卓有成效,吾心甚慰...”
明镜先生开会致辞,充分肯定了楚尘等一众郡道院这个月来讲经说法,弘扬道法的功绩,丝毫不吝啬褒奖之词。
最为重要的是,明镜先生不爱画大饼,更不会只夸奖,不给实际好处。
嘉许一番后,明镜先生就甩出了丰厚嘉奖,犒劳一众郡道院山长,鼓舞他们再接再厉,为仙庭人才,教化一方。
明镜先生素来爱玩彩头,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