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阻止,没有人在意,安肆拎起背包回到久违的校园里。
“现在是大四生选导师的时期,你联系好了吗?”教导处的老师见他过往成绩不错,多问了一句。
安肆接过资料,礼貌道:“已经提前联系过了,谢谢老师。”
“好久不见,听说你休学了一年半,去干什么……传媒娱乐社会实践?”秃顶教授一边吃零食一边把安肆的资料输进系统里,“以后记得常来实验室。”
“谢谢老师仍然愿意收我。”安肆道,“我会跟着师姐好好干的。”
教授挥挥手表示不用这些虚礼,他说:“你休学没把知识忘了就行,我也是看过你刚刚的那份卷子才决定收下你。当初招你进来,也是因为你大三三年成绩都很好。说到底,是你自己的努力成就了你。今天就去实验室吧,你学姐会教你的。”
“学弟!今天的要做的项目很多,你先来帮忙记录一下数据。”学姐在实验室里忙得团团转,还不忘给安肆介绍同门,“这是新转来的研究生师兄,哦这是你曾经的同学,也考上研究生了,这是学院新来的助教,这是现在和你同一年级的……”
“学弟你的毕业论文想好什么方向了吗?”
“学长学姐们好。”安肆说,“我已经有大致的方向了。”
安肆在实验室里进展不错,他的好人缘再次发挥作用,师兄师姐们都很愿意给予帮助。新的同级生见面次数不多,但班级里的班委十分善良地询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
安肆一一道谢。
他们在进行空地实验时,大师姐忽然小心翼翼地问他:“你是遭遇什么事了吗?”
她手忙脚乱地解释:“我就打个比方而已,你好像看上去……攻击性强了很多。不是说这样不好,但以前没有这种感觉,我老是忘记你的存在。现在你在实验室的存在感好强哦。哎呀,我没有别的意思,学院有免费的心理咨询服务,都是专业人士来的。”
“不要紧。”安肆好心安抚她,“我可能只是,太想拿第一了。”
说完他便有些愣神。
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话语,掩藏着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渴望。
做完实验后,拒绝了同门的约饭邀请,他如往常一样来到大学城附近最出名的舞室。
换下常服,裸露的膝盖上贴着一大片药膏。安肆看着镜中的自己,一丝不苟地做好拉伸。回想起复学第一天,他就预定好训练的舞室。那时他说不清自己复杂的想法,但口袋金钱充足,便全凭本能主宰。
现在想来,那种感觉叫做不甘心……
所以疯狂地训练,练到筋疲力竭、身体多次受伤,去了好几趟理疗馆。把自己逼到极限,每一分每一秒都不浪费,所有东西都要做到最好。
他晚上去隔壁音乐学院上选修课。
这种跨专业选修课一般为修不够学分的学生设置。安肆知道是水课,但还是去了,再凭借自己的能力去结识不同的老师。部分老师会私下开班,他顺利地成为其中的私人学员。
利用好身边的所有资源,犹如打在烧红铁块上的重锤,一步步磨砺成剑。
“宝贝,妈妈最近出差回来了,你忙不忙?要不要回家吃顿饭?”
躺在舞室冰凉的地板上,安肆接到母亲的短信。
他想了下,决定给自己放两天假,回家见见父母。
当年报志愿时,他特地选了离家很远的大学。他并非不爱他的家人,也很感动于家人无私的爱,只是他似乎是家族异类。而这份格格不入一度成为他的阴霾。
在他眼里,家族所有人都是“主角”。
他们好像总有过分精彩、跌宕起伏的人生。从小时候开始,他就和比他小很多的优秀堂妹一起读书。老师们看重堂妹,给她连跳了很多级。那安肆怎么办呢?他会不会觉得心里不平衡然后回家告状?或者堂妹是天才,他也是天才?成年人的权衡利弊小孩子根本看不懂,安肆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一起升到高年级。
快速迭代的环境,到处都是晦涩的知识,永不在他身上停留的目光。安肆只能逼着自己学习,来让自己好受一点,每一天大脑都为了想数学题感受到被灼烧的疼痛。直到父母回来,这种揠苗助长的情况才有所缓解。
他问,为何他与大众如此相同,又偏偏与身边人如此不同。
父亲回答他,这是为了保护他才设置的禁制,看过哈利波特吗,那是父母爱的咒语。
当时他被安慰了,长大后才知这一切不过是华国版圣诞老人,都是哄人的罢了。但他已经过了哭闹的年龄。
安肆回到家中,和妈妈说会儿话。妈妈一看见他,激动得不小心把筷子掰断了,心疼地问:“你身上怎么这么重的药膏味?”
安肆:“练舞练的,没什么。”
他爸拿着铲子围着围裙出来:“儿啊,听说你去当练习生,还顺利吗?”
“就那样。”安肆含糊道,“我去花园散会儿步。”
天下的孩子都瞒不过父母,安肆父母对视一眼,便知道孩子遇到困难了。等安肆离去后,他们就开始打电话找人脉询问情况。
花园里遇到来摘花的三叔,三叔是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