腌制的咸菜不能暴晒,梁潆把两个腌菜罐子搬进了木香蔓帐篷。
随着时间的推移,咸菜发酵了。
腐败的酸涩臭味在帐篷里弥漫开来,和木香蔓奇异的香味糅杂在一起。
嗅觉过分灵敏的小狮子表示,那味道简直可怕。
对他做过自我介绍,名字叫作梁潆的人类雌性却对那两个散发臭气的罐子宝贝得不得了。
小狮子甚至还见过她特意凑近两个罐子嗅闻,神情愉悦,隐带陶醉。
他就纳闷了,人类的嗅觉就算差,应该也不至于香臭不分吧。
但现实告诉小狮子,梁潆不但香臭不分,可能就连味觉也存在着什么缺陷。
毕竟,就在前两天,闻过两个罐子的梁潆,干出了一件相当丧心病狂的事。
她兴致勃勃地打开了其中一个罐子的密封盖。
然后,迎着冲天的臭气,她把手伸进了罐子里。
扒拉一阵,她从罐子里扯出一颗泛黄的,潮湿的,扭曲的,似乎正在腐烂的草。
梁潆端详着那颗臭草,就像在看什么宝物,两眼放光。
就看她无比珍惜地摘下一片叶子,塞进嘴里。
……嘴里!
是的,她吃了!
她居然吃那颗湿泞的臭草!
旁观的小狮子险些吐了。
梁潆却笑眯眯的,一边咀嚼一边不忘评价,“还不错,就是酸味不太够,开早了。”
语气听起来颇有几分遗憾。
这还不算完,梁潆自己吃了不够,还惦记着他。
扯下一片叶子,就要往他嘴里塞,美其名曰:
“你也尝尝。”
不不,你喜欢你就多吃点,大可不必和他分享。
如果能说话,小狮子绝对一口回绝。
凑近的臭草,臭味似乎淡了一些,但是那股子酸涩味浓郁得化不开。
也是亏得这段日子他身体的外伤恢复得不错,梁潆的手刚朝他伸过来,他脚下跟装了弹簧似的,朝后一下就蹦出了两米远。
险险躲过酸臭的侵蚀。
每天吃水捞青草也就罢了。
口感诚然不好,体感上还是满足的,更重要的是他的异能核在水煮青草的滋养下,缓慢修复着。
经过那次‘偷吃’,他已经很清楚这种青草直接吃没什么效果,必须要在热水里煮一下,吃了才见效。
至于这臭草,哪怕它的本质也是那种青草,哪怕它也具备修复异能核的疗效,但他发誓,他绝对绝对不会吃哪怕一口。
太可怕了,那味道。
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这日夜半,小狮子被噩梦惊醒。
他哼哧粗喘,猫眼惶惶。
梦境里的他化成人形,发现自己的异能核已经修复。
他大喜过望,一转头却被梁潆塞了满嘴的臭草,怎么吐都吐不出来。
嘴里,鼻腔里,哪儿哪儿都是臭草那令人作呕的气味……
是梦,幸好是梦。
黑暗中的小狮子动了动鼻头,打了个喷嚏。
怎么回事?
空气的流动速度好像变慢了,很粘稠,这使得附着其中的酸臭味变得更加明显。
夜视能力绝佳的猫眼一下锁定帐篷角落里的两个金属罐。
如果可以,他一定把那两个臭气罐远远扔掉。
异能核修复的话,他随便一道雷就能把它们劈得渣都不剩。
当然,短时间内,以上想法都只能是空想。
要想实现,闭上眼再做个梦可能更快。
愤懑的小狮子,后腿一蹬,带着没处撒的脾气踹了熟睡的梁潆一脚。
隔了一会儿,头顶上方才传来一句睡意浓重的呓语。
“别闹,好好睡。”
随之而来的,还有压向头顶的手。
手劲刚刚好,被揉了几下后,小狮子就舒坦得平静下来了。
那只手又把小狮子的头往自己怀里按。
小狮子起初还有些抗拒,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后就妥协了。
一股温暖的,沁人心脾的,独属于怀抱着他的人类雌性的香味钻入鼻腔。
好香。
是他现在需要的安心气味。
埋在梁潆的怀里深呼吸,压抑在心头的愤懑情绪彻底散了。
小狮子抖抖耳朵,闭上双眼。
眼下他的当务之急是好好养伤,至于其他,无论是前线的战况还是贝斯特的内部争斗,都离他太过遥远。
多想无益。
小狮子睡着了。
肚子上被小狮子踹了一脚,半梦半醒的梁潆拢了拢手臂,微微调整了一下睡姿,很快便又沉沉睡去。
从前的梁潆睡觉很警醒。
哪怕再累,睡得再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把她惊醒。
而从熟睡到清醒的备战状态,梁潆只需要三秒钟。
这是末世代基地最强战队成员的自我修养。
来到这里后,梁潆就变了。
周遭太过寂静,又没有任何威胁生命的存在。
在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她紧绷的神经不知不觉间已经习惯了松弛。
这种习惯很容易就一发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