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粲哥双手一摊,空空如也。
“那么好的宝贝,你为什么要扔掉啊!”
“它沾上了许多人的血!”粲哥忿忿道。
“许多人的血?”他疑惑不解地看着粲哥。
“斐弟,自从那次在街上被打之后,我终于明白了父亲说的话。这个世间无论过了多少年,发生怎样的变化,人性都是恃强凌弱的。你有力量,你有权势,你有财富,你就能主宰别人的命运,就能欺负那些欺负过你的人。唯有强大起来,才能保护身边的人。父亲说我很幸运,说我出生在易家,体魄强健,天资过人,而且又正逢长兄难堪大用,要不然长幼有序,是轮不到我当少主的。这就好像,一切的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在了我这边,老天爷对我是多么的优厚。父亲说,如果我不努力上进,那就等于浪掷了这些条件,也就永远永远都被别人欺负,甚至保护不了自己的家人,保护不了我的斐弟。”
粲哥看着一脸崇拜的他,脸上又微微笑了笑。后又眺望着夕阳,毅然决然道,“所以啊,斐弟,我决定了,我要上进努力,我要变得无比强大起来,我要当咱们易家的少主,将来要当上这易家的家主!我要保护母亲,我要保护你和盈哥,我还要保护整个易家,整个江夏的老百姓,甚至整个世间的所有人!我要告诉父亲,我不会让别人欺负我,但我也不会欺负别人!我要告诉父亲,他恃强凌弱的想法是错的!!!!”
说罢,粲哥又大声吼了几声:
“我要当易——家——家——主!”
“我——要——强——大——起——来!”
“我是易其倏——我要匡正易家——我要弘善天下!”
此时的粲哥意气风发,迎着无比辉煌的霞光展臂高呼,犹和夕阳融为一体,又如高高在上,无比耀眼的神明。
“斐弟,你相信我能做到吗?你会支持我吗?”粲哥微笑着向他伸出手。
他心花怒放地点了点头,握住了粲哥的手。
是的,他无比相信粲哥。上天给了粲哥一切,粲哥甚至还有良好的品行和坚韧的毅力,他什么事情做不来呢?
果然,约摸半年后,父亲宣布粲哥成为易家新少主。那时候,盈哥也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学会了新巫术的原因,盈哥给人的感觉更加淡然了,就好像天边几缕云丝,抬起头认真看会觉得那是天空浅浅的疤痕,待眨一眨眼睛,疤痕便不见了,自己也不甚着意。
父亲似乎很看重盈哥的新巫术,找了盈哥许多次,对盈哥说了许多话。
他就此问粲哥,“粲哥,为什么父亲总是找盈哥不找你?你才是少主啊。”
粲哥笑道,“怎么,你担心盈哥想抢少主之位?”
莫道少年性单纯,少年心机谁人知。
他点了点头,担忧道,“他不是还说,他可以替你成为啸天的宿主吗?”
“呵呵,他巫力孱弱,他成为不了的。再说了,我比他年轻,我比他更厉害,他凭什么抢少主之位。”粲哥的眼里露出一丝阴鸷,但转眼又云淡风轻地笑道,“你放心,盈哥不会也不敢忤逆父亲之意。他是引诱啸天上山那个人,是这封印之事的关键,所以父亲最近才会经常找他议事。我一定会成为啸天的宿主,变得更强大更厉害。呵,禹步,五雷掌!”
粲哥做了一个架势,想逗他开心。可他只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那我可以做什么吗?”他又问道。
“你什么都不用做,你就乖乖在家里呆着,陪着娘亲,保护好娘亲,知道吗?”
他还是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月蚀之夜,府上只剩下寥寥数人。母亲也并不在房间里呆着。她跑到家里的卜筮间,跪在伏羲像面前,一遍又一遍地磕拜,嘴里还念念叨叨。
一旁的他不禁好奇问,“娘,您跟伏羲大人说什么?”
“我说,希望伏羲大人慈悲,让我的粲儿能好好的,能顺利成为啸天的宿主。”
“一定会的!粲哥一定会成功的。”他坚定道。
母亲抚摸着他的头,欣慰地笑了笑。
这时,门外忽地传来惊慌之声,人马嘶叫,鸡飞狗走。
“天狗来了!天狗来了!”
“天狗吃月了!天狗吃月了!”
母亲也惶恐地抚着心胸,身子微微发颤着。
他见状,虽然他也很害怕,但他靠近母亲,说道,“娘,斐儿在这呢,斐儿会保护你的。”
“好,好。”母亲抓着他的手,“娘不是害怕,娘是担心你二哥。”
“二哥那么厉害,不会有事的。”
外面吵闹了一阵子,渐渐平静了下来。应是啸天开始食月了,门外渐渐抹上一道阴影。良久,那由远及近地,飘来一阵童稚的声音,静悠悠唱着一段歌谣:
“月光光,月珞珞,天上狗子啮断索。
呼来食之,呼来食之,食尽月儿侵门陌。
人贪贪,人蛮蛮,抓来狗子守家苑。
是福是祸,是福是祸,只怕月圆人不圆。”
母亲一听,似乎更加心慌了。她一手抓得他紧紧的,另一手揪着扑通乱跳的心口。
“这小儿唱的是什么!真是的!”母亲啐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