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家的队伍，走起来果然比安氏的送药队快得多。

霍伶俐要到大雁江再和凌若他们分开，出城之后，基本上就黎为天坐在前面，凌若和霍伶俐在后面的帐篷里，讨论《玲珑丹经》。

霍伶俐并不精通丹道，但是，她从小就跟在木玲珑身边，她熟悉《玲珑丹经》，知道木玲珑当时炼丹的时候，一些连她本人都没有注意的细节，说起来常常让凌若有额外的收获。

凌若手上这本纸质的《玲珑丹经》，是木玲珑的随记，上面除了有木玲珑研究成功的那些丹药，还记录着一些失败的丹药研究过程，这些东西并不是完全无用，有时还能给凌若不少的启发。

当她无意翻到一条记录，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霍道友，你知道这个丹是怎么回事吗？为何木道友记录炼成了，却没有放在正式的《玲珑丹经》里面？”

凌若指着一条记录，语气迫切地问道。

霍伶俐扫了一眼，就知道她为何如此紧张了。

复元丹，一种能修复断裂的经脉丹药。

她略一沉思，说道：“这丹不是我师姐炼成功的。复元丹的丹方，其实是我师姐从一位祖师的生平事迹上还原出来的。那位祖师在我们师门，也是小有名气，一生几次大起大落，极为传奇。

“他曾经被人击断心经，修为倒退了一个大境界，后来历经千辛万苦，再次把心经给续上了。我木师姐翻找各种关于他的记录，猜测他能恢复是复元丹的功劳，想办法把它的丹方还原了。

“可惜的是，我师姐后面根据这丹方，不断地细调，炼了几十炉丹，却也没能将这复元丹成功炼出来。啊！我想起来了！在无数次失败后，她说过，这漏了一种灵草！”

凌若傻眼了，这是漏了哪一种灵草？这世间灵草千千万，她总不能一种一种地试吧！那不是要试到她飞升了，黎为天也没机会用上这复元丹嘛！

“你师姐有说过，是漏了哪一种灵草吗？或者有没有什么提示，是漏了哪一类型的灵草？”

霍伶俐眉头紧皱，开始冥思苦索。

修士的记忆力都非常强大，哪怕是很久、很久之前，一件非常细小的事情都会记得。

但是同时，因为信息量庞大，比较久远的、不太重要的记忆都会埋在识海的深处，要挖起出来有时候就跟钓鱼一样，需要精准下钩，才能准确地找到相对应的东西。

她现在想不起来那灵草的名字，只能说她找不到关于这段记忆的关键词。

又或者是，当时木玲珑并没有实际提到那灵草的名字。

毕竟霍伶俐无心丹道，木玲珑跟她说这些，并不是要教她或者是讨论，只是在利用和别人谈论的同时，整理自己的思绪，所以那灵草的名字或许真的没有说出来。

凌若看她眼珠子乱转，一时看天，一时看地，像是怎么也想不起那段记忆的样子，急得恨不能扒开她的脑子帮忙找找。

突然霍伶俐用力一击掌，“我想起了一点，说到这灵草时，当时师姐还提到了望月草，说它们有共同点！她应该是有提到名字的，但我过耳之后，就不知道塞在记忆的哪个角落了。”

凌若也是眉头紧锁：“共同点？望月草这种灵草我并不熟，但它最明显的特点，显然是分雌雄异株，难道缺的那样灵草也是分雌雄？或者是指一种灵草有不同的形态？像滴水玉菇那样母子异株？又或者像双心莲子那样有成材和不成材之分？”

“不！不！不！”霍伶俐摇头，“应该不是指这方面的。望月草的雌雄异株是我师姐后来才发现的，所以，它被人所知的最大特点不是这个……啊！”

霍伶俐瞬间两眼发光：“我想起来了！”

凌若立马扑上去，抓着她的手臂用力地晃动：“快说！”

“是废草！我记起师姐当时说过，那种灵草像望月草一样，是有名的无用之草！又说其实所谓的无用之草，只是没人发现其真正的作用罢了！就跟望月草一样，那灵草也被她发现了特殊的用处！”

无用之草！

“有名的无用之草，有灵脉草，还有……颜无果！”

“颜无果！就是这个名字！”霍伶俐激动地跳了起来。

凌若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这颜无果她手上就有！

接下来，霍伶俐又说道：“我师姐在还原丹方的时候，有看到这位祖师找颜无果的记录，但因为颜无果是无用灵草，她以为记录错了，所以便没有记录在丹方之中。后来师姐好像有再用颜无果进行试验。我记得听她在不经意间提过那么一嘴，加了颜无果之后的实验，确实有成效。这么看来，颜无果就是缺的那一种灵草了。”

凌若按住自己兴奋到怦怦乱跳的心脏，突然又想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既然所需的灵草已经全了，为何她却没有把它归到正式的《玲珑丹经》里面？而是放在失败的随笔记录里面？”